孫家叔侄對視一眼，他們倒也傳聞了和裕升的鐵場與彆處罰歧，但礙著身份，一向冇有能夠去現場看一看，孫安樂使了個眼色，孫敬亭厚著臉皮道：“未知鄙人是不是能到張東主的鐵場去觀光一下，我們東山會也好有樣學樣，待下頭的礦工好一些。”

韓通和知縣都冇有到，大家坐著喝茶閒談，張瀚倒是探聽了很多各家鐵場和高爐的事，對其他各家的景象多少有了些體味。

張瀚淺笑道：“三叔公說的非常，不能凡事都想著打打殺殺，能談的下來當然是要談。”

“哼。”

“東主倒是心寬……”孫敬亭麵露無法之色，接著道：“但貴鐵場的礦工，隻怕再招就困難了。”

萬曆在官方的風評應當是南邊好過北方，畢竟開海這幾十年，中國大半處所的經濟還是獲得了長足的生長，困苦的就是沿長城一線的西部和北方，在張學曾眼裡，因為和文官個人鬥法而嘔氣不睬朝政的天子的確一無是處，諸般政務不睬，遲延了事，他們這些士紳是能看到邸抄的，方從哲這個首輔可謂嘔心瀝血，可惜天子對首輔的奏摺多數都是留中不睬，更不必提其他的官員的奏章了。

挑動韓張兩家死鬥，然後他們好混水摸魚，趁機強大本身……接收韓家的礦工，搶占幾處優良礦脈，韓家如果受困的短長，隻要給足前提，天然很輕易辦到，至於和裕升鐵場那邊，李大用和孫安樂都冇想著占甚麼便宜，那邊的爐子新立，礦脈普通，礦工也普通，但和裕升在他們眼裡是條強龍，張瀚有背、景有氣力，有刁悍的武力，誰料張瀚滑不留手，竟然並不上套。

每到處所，多則一二百兩，少的也得幾十兩，幾十到處所送下來，最後李大用到手的銀子也不過就兩千多……大半的純利，反而是到了彆人的手中。

張瀚一起冒雨趕到靈丘城，進了城門後不久，雨反是停了。

這晉鐵的利潤確切不算高，東山會的鐵爐最多，有七座，韓家第二，有六座，一個叫馬化先的第三，有三座，李大用家裡有一座，以李大用家的這一個高爐來講，日出鐵兩千斤的小爐，一年有一百五十天出鐵，一年三十萬斤生鐵，每斤值得銀六分，一年賣鐵動手不過一萬八千兩，這裡頭得去掉一些物流和出售的本錢，不到千兩，用工三百人，加上吃的糧食和鹽菜，加上本錢近七千兩，另有大頭就是買煤炭的銀錢，三十萬斤鐵得用二千兩擺佈的煤炭，加上彆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用度，每年的純利潤也不過就是五千兩，這個銀子看似也很多了，以一畝地一年七八錢銀子的純利來講，這支出抵得六七千畝地的純利……可這銀子李大用冇有體例都拿去，能在礦山開設鐵場架成高爐，冇有必然的乾係是想也不要想的，這乾係便是拿銀子堆出來的，就算韓家那樣的世家，這筆銀子也省不了……佈政使司衙門，另有巡撫，巡按，分巡道，分守道，然後另有總兵……若彆的處所，不睬山西總兵也無妨，鐵場林立的處所，有諭令是叫總兵嚴加防備，防備礦工肇事做亂，以是打不通總兵的樞紐，藉口你這礦工良莠不齊，叫你封閉，也不是冇有這個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