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垂首望去,見那男人膚色白淨,嘴邊蓄著黃色短鬚,身上套著一件很不稱身的鎧甲,看起來就像是烏龜殼裡塞了一團肥膩的五花肉,極不均勻。
“哦?老弟本來非本城人士,卻願來冒死守城,好膽魄,好兄弟!”於蒙聞言一怔,隨後衝著沈落豎了個大拇指道。
“本來是賣力一地軍政事件的父母官。”沈落說道,內心不覺有些迷惑。
於蒙固然一看就不像是淺顯守城青壯,可如何瞧著也不像是有官身的,這“劉大人”在他麵前,如何看著有幾分嚴峻的模樣?
“莫非這東來縣,並不是我所曉得的阿誰赤水郡東來縣?那我究竟在甚麼處所,還在不在大唐版圖?”沈落心中嘀咕。
“說的也是。”沈落點了點頭,倒是對那位劉縣令多了幾分瞭解。
“確切還將來得及尋住處,那就叨擾於兄了。”沈落正滿肚子迷惑,便順勢承諾了下來。
“沈老弟,本日這酒看來是喝不成了,你把住處奉告我,他日再來找你,我們喝他個痛快。”於蒙收回視野,單手一拍沈落肩頭,說道。
於蒙點點頭,便也不再多言,帶著沈落持續下城。
“於大哥過獎了,我也是為了自保,儘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沈落忙擺手道。
中年男人一行人,也看到了正從城頭下來的於蒙等人,臨時停在了原地。
街道兩旁隻要一些發賣米,麵等必須品的商店還在開門,也是門可羅雀。
彆的三名扈從聞言,望向沈落的眼神也變得親熱幾分。
於蒙對這統統卻彷彿早已司空見慣,一起大步流星地朝城內走去。
……
“這位劉大人是?”沈落走下城牆,開口問道。
“東來縣令劉福。”於蒙隨便回道。
存亡關頭,又有幾人真能做到視死如歸?
方纔在城牆上冇有甚麼感受,現在進了城,沈落才感遭到麵前的東來縣城修建得非常宏偉,比他們春華縣的城牆要高出近一丈。
這些人中,男人的形狀服飾和城頭上很多人一樣,都是襆頭袍衫,頭裹長巾,前襟後襬都比沈落常日所見短上些許。而女子則是頭梳雲髻,上半身短襦或衫,暴露脖頸和胸口的皮膚,下身穿戴長裙,和春華縣那邊差彆頗大。
“於……於賢侄。”中年男人忙取出絹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現在靠近傍晚,天氣尚明,城內街道上卻看不到甚麼人影,城內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半都已經關門,街口位置的一間看起來曾經非常繁華大酒樓乃至連門都冇有關,內裡卻早已人去樓空,空中落滿了灰塵,不知停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