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話，小人是這淮安府鹽城縣的人。”

四年前，史可法因嶽父歸天離職，喪滿後又被廷推為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禦史，代替朱大典總管漕運，巡撫鳳陽、淮安、揚州等地。

路振飛思慮半晌，點了點頭，道：“也好，眼下防河為一重，清淤為二重。二者又皆需大量人力，但前者要重於後者，河防在，運河在；運河在，漕運在。二者輕重你們不要倒置。”

“南都？”

金聲恒哈哈一笑，一拍趙忠義的左臂：“跟老子六年都能活下來，你小子也算交運。”

任上，史可法倒是有所作為，但隻是上書彈劾奪職了三個督糧道，增設漕儲道一人，使漕務大有整治，卻治本不治本，運河淤積這個關頭題目始終不能處理，河防也是到處漏風。

“流派之見，根深蒂固，我朝自萬曆起便黨爭不竭，本日國事如此多難，與那黨爭、流派之見有脫不開乾係...哼，老夫想呐，隻怕是刀劍架上脖頸，這流派之見才氣煙消雲散...”

金聲恒抬手指了指岸上正由衙役帶領走向工棚的河工步隊。

金聲恒隨口道：“都是青壯，略加練習，雖不當精兵，也能壯壯陣容。”說完，奇特的看了吳高一眼。

“你跟我幾年了？”

因為是在運河上的原因，風有些大，雖說艙中還算嚴實，又生了暖爐，但路振飛還是感覺有些冷意，便將暖壺取了抱在手中。

“都是托將軍的福分，要不然小的不知在哪埋著呢。”

那東林黨人啊，持論甚高，然於籌邊製寇之策，卒無實著，他們不背後罵我路振飛便算不錯，又豈希冀他們能與我路振飛同心合力呢...此事，莫提，莫提。”

金的部下，也是統領運河監軍的吳高見狀忙用眼神表示趙忠義到一邊去，而後上前抬高聲音道：“將軍覺得這些河工可用否？”

幾年下來，憑著奪目和骨子裡的狠勁，趙忠義不但活了下來還成了金聲恒的親兵，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作者注：明朝黃河入海非山東，而在蘇北。

“小的是崇禎十一年跟的將軍，快六年了。”

趙忠義朝岸上看了眼，點頭道：“如果鹽城縣的步隊，那便算我老鄉了。”

“這世道，能有處所埋著也不錯啊，將來我如果死了，都不曉得有冇有人替我收屍呢。”

金聲恒心中大動，但卻有些躊躇，“這些河工是淮揚征發來的，我們若裹了去，路部院那邊不好交代...剛纔路部院還責我軍紀的事，我等寄人籬下，總要收斂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