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四將那官兵的長矛丟在廣遠手中，自已還是拎著那把捲了刃的菜刀。但是四下裡早已亂成一片，煙霧又讓可視間隔不敷一兩丈，他們到那裡找人。

陸文亮聽的一頭霧水，但也來不及問兩個弟弟到底出了甚麼事，因為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在冒死的往河邊跑，他們的身後是一群官兵在追砍。

淤泥塊凍得很健壯，一下就砸在了阿誰官兵的臉上，疼得對方連罵幾聲。而此時陸四已經撲到他的跟前，並且一隻手抓住了那官兵的長矛。

濃煙和大霧中世人不曉得河邊現在甚麼環境，但耳畔傳來的驚叫聲提示他們刻不容緩。

“搶船！”

他甘願帶著廣遠逃到外埠去，哪怕是去投即將敗亡的大順軍，也比親眼看著這成千上萬的大活人頓時變成一具具冰冷冷的屍身好。

“彆人呢！”

“不是，馬新貴說...他說官兵不讓我們走，如果不把大師夥煽動起來，不讓這裡亂起來，大師夥一個都彆想跑，咳咳...”陸小華被煙嗆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爺，老爺！”

“船，船，船在哪...”

“咣！”

官兵也不得不殺，局勢的生長離開了他們的節製。黑夜當中，俄然成千上萬的人亂起來，手裡有刀的兵骨子裡也是懼的。

“快撐船，快撐船啊！”

已經有人搶到船了，但是這些人被官兵的殘暴嚇壞了，竟然不顧還在岸上的鄰居，乃至是親朋老友，搶過竹篙就將清淤船往河中心推去。

一下，兩下，三下...

“回，歸去！”

陸四拉了把廣遠，讓他跟緊自已。

“噗嗤”一聲，陸四的手腕較著被一震，彷彿菜刀砍在了石頭上，然後就見到那官兵放手脫開了長矛，痛的一下大喊起來。

“快去搶船！”

又是幾聲慘叫，不曉得是誰被官兵殺了。

甚麼？！

甘二毛雙腿發麻，愣愣的都不曉得跑，邊上的夏雄師一腳將他踹到了邊上。

陸四驚醒，曉得河邊有船的不止他這麼一個聰明人。他們再擔擱下去，恐怕隻能跳進那冰凍的運河了。

陸四想親手拿菜刀砍了那豬油渣。

人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