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

“拉骨摧燒，定風揚其灰，願為空桑！”

“這就全數收割了？”

他上前拾起靈土，放在手裡揉搓了一下，細土從指縫簌簌灑落，本身種下的靈穀連一條細根都未曾留下。在木岩村裡，陳默也常常下田收割，他曉得，想要將穀物連根拔起是吃力不奉迎的，最好便是用鐮刀割下莖稈，再漸漸拾掇穀穗。殘根斷莖便重新翻回土裡，反哺地步，來年才氣有更好的收成。

心中不明，他又舉目看去，發明這位女子一頭如瀑青絲，不見綰釵裝點，一襲長裙，卻又無鈿花香囊，簡練利落，與陳默曾見過的世俗女子相距甚遠。右手中提著一口長劍，劍鞘通體潔白，好像以冬雪鑄成，美輪美奐，二者卻也相得益彰。

想到這裡，陳默有些微微衝動，恩師李嚴會不會也在這數道劍光以內？

遠遠的，陳默見到女子悄悄抬起手，似撥弄蝶翼，心中駭怪萬分，此女到底是何人，竟勇於寂靜厲穆的祭靈嘉會上與胡蝶玩耍，也不見掌門長老們斥責於她？

數百人的呼聲不約而同，齊聲震震，雄渾悠悠，陳默如其彆人一樣向著祭殿先賢靈位頓首，卻並未開口。

麵前隔著一道宏偉廟門，除了東邊極遠處的祭殿高台，其他的甚麼也看不到。這高台之上，那巨大香爐燭煙嫋嫋，厥後立著幾小我影，陳默遙遙看去，煙遮霧蓋，也看不清個以是。隻能看出那一襲白衣，好像飄飄謫仙的定是師兄，而那位負手立於師兄之前的人，便定是師父了。

而此時這類感到，雖與靈穀有很大類似，但本質終歸是分歧。靈穀給陳默的感到是結壯中帶有一絲暖和，這類感到則是幽然、沉寂，麵前彷彿真的瞥見了一株深穀溪水邊盛開的蘭草，掩映在薄霧裡，更細心感到的話，卻會發明這株蘭花葉片像是由火焰構成，炙熱焦灼，那錦簇的花朵則像狂舞的火蛇，極紅極亮。這類深切感到令陳默打了個寒噤，像是真的被這火一樣的蘭花燎到。

“禮畢！”

打量著遠方一眾高高在上的長老，陳默心中俄然起了一絲非常。

那人一身丁香色緞衫，彩秀鑲邊，澹澹百花裙逶迤拖地，嫋嫋婷婷的身姿竟是一女子。

此人聲郎郎，頓挫頓挫，震民氣神。陳默心中莫名有些悸動，當真聆聽這聲音裡的話。

他固然冇讀過私塾，但因村長悉心教誨讀謄寫字，一樣明白這祭詞裡的意義。

“天路漫漫，空桑行之。拜！”

陳默不肯矗立獨行，也朝祭殿而拜。那道聲音很快又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