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孤石錯開話題道:“蒼兄上命難違,小弟退避三舍也就是了,百劍盟元部十劍客的位置豈是輕易得來,蒼兄又何必退盟?”
“雲水萬丈。”
常思豪一笑:“你倒有風采,為何還要人家在手上戳洞穴?”荊零雨饒是機警鬼一個,遇此問也不由語塞,倒不在乎,嘻嘻一笑,便算疇昔了,一個女孩兒家,誰又能和她計算太多?
常思豪笑道:“那太好了,兩位可彆再打了。”
夜微冷。
這雅間是高麗氣勢,充滿異國情調,空中起高,鋪著厚厚的實木地板,屋中間擺著矮桌,兩邊青席上有繡花軟墊,室內燃著上好的香薰,氣味清幽,壁上的書畫,雖非名家珍品,卻也使這屋中增加幾分意趣。
廖孤石道:“兄弟自出盟以來,滴酒不沾。”
蒼水瀾淡淡一笑:“我退盟可也不是為了你。嗬嗬,你點破我心中之結,令我忽有所悟……”他長呼了一口氣,“昔日不成追!人終不能每日餬口在回想裡。每日看著盟中那一草一木,唉……能與她相忘於江湖,也好,也好。”常思豪、廖孤石和荊零雨三人雖不知他口中的“她”是誰,但看他這副淒然的模樣,也能猜出個大抵,一時各有所思。常思豪心想:吟兒喜好那蕭今拾月,難道也和他一樣?
廖孤石喊了聲“不成!”單掌劈出反對,蒼水瀾脫手與他相格,口中道:“彆擋我!”二人脫手如電,煞時拆了幾招,常思豪見勢不好,看準機會,兩手一探,正抓住二人手腕,三人爭力,霍地站起,蒼、廖二人道:“你彆管!”話音未落,常思豪隻覺兩股氣勁順雙臂而來,倉猝沉肩鬆胯,以樁法將二人內勁疾傳上天,喀地一聲,雙足踩進樓板半寸不足。二人內勁再催,均被常思豪輕鬆傳走,腕子被他似鬆又緊地握住,竟然不動分毫。
他的神采,不動。
荊零雨眼神鬱鬱隧道:“若也能有小我如這般對我念茲在茲,也不枉活這一世了。”廖孤石道:“細雨,又說瘋話,挺大個女人,也不曉得羞!”荊零雨翻起眼睛:“有那麼小我對我好,我歡樂還來不及呢,羞甚麼?”
紫玄色的血液,細細地在他左手背上劃出七條墨線,流淌,會聚,滴落。
廖孤石道:“嗯,我有印象。這是雲水七擊的第六式。聽申二哥說,你的雲水七擊,乃在九年前那屆試劍大會上,與無憂堂存亡八魔之一的左攸征相鬥之時,臨戰而創,並且立竿見影,克敵致勝,就此聲震天下,當時候,我纔剛學些武功的外相,不過是一個喜好玩耍的孩子。”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彷彿回顧舊事。隔了一隔,才持續道:“這第六式固然短長,但我卻知,你這雲水七擊,最強的一擊,倒是第七式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