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問道:“常兄弟,那程大人的府第在那裡?我陪你一同去罷。”常思豪眉頭皺皺:“這個卻不曉得了,當時程大人隻說是在太原,卻冇機遇細說地點。”陳勝一道:“太原城可大得很,從南到北都要走上半天,你身上又無銀兩川資,倘若一時找不見,莫非要流落街頭麼?”荊零雨嘻嘻一笑:“陳大哥,我們都是江湖後代,也不必扭扭捏捏啦,你那兒有錢,借我們幾個花花,不就結了?”
荊零雨仍想著那匾的意味,指導芳唇,邊走邊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是再平常不過。秦老太爺欲退不能,故有隱歎,如果秦家後繼有人,隻怕貳表情也不會如此。”陳勝一聞言,臉部抽動,神采有些丟臉。
陳勝一隻道她是個玩皮愛玩的小丫頭,冇想到讀的書還很多,心忖荊大劍果不愧百劍盟總理事,家教有方。三人穿廳而過,前麵又是一道高牆大門,飛簷翹脊,花磚雕砌,上有人物、飛鳥,栩栩如生。
荊零雨看他神情,似不是扯謊話,但是這麼大個宅子,弄這麼個小門,實在令人難明,問道:“秦府缺錢麼?如何正門卻不在正位,並且又修得這麼小,一點也不氣度。”
她望著匾上題字,隻覺筆力雄渾,蒼然威壯,落款是雨臣,其字雖小,卻筆筆如刀,勢如疾風摧草。
荊零雨道:“這可不是我不知禮,而是字中己有透露,足掃荊扉,源自《酬諸公見過》:嗟予未喪,哀此孤生。屏居藍田,薄地躬耕。歲晏輸稅,以奉粢盛。晨往東皋,草露未晞。暮看炊火,承擔來歸。我聞有客,足掃荊扉。講的是隱居孤單,朋友來訪分開的事情,無甚歡愉,更多淒清。秦老太爺想必久在江湖,身心皆倦,恐怕大有隱退之心。”
荊零雨眸子轉轉,嘻笑道:“秦老爺子是豪放不羈之人,甚麼財氣外泄之類,可就一定怕了,隻是這道門易守難攻,倒是真的。”那門仆眼睛一翻,盯在她臉上,二目精光一閃即逝,荊零雨心道:這仆人的功力卻也不低,我說破這門的企圖便又怎地?你瞪我,我便怕了你麼?哼。陳勝一淡笑一聲,道:“請吧。”
又行好久,前麵現出一個不高的小門,門框門楣以及門檻、門外台階,皆是條石壘就,接連之處嚴絲合縫,明顯是工匠細細磨平咬合相嵌而成。看那條石,紋理詳確,極其堅固,研磨絕非易事,荊零雨看在眼裡,心中暗歎光這一個小傍門,工程己然不小。門外有一家仆,見三人行到,不急不忙,恭身見禮:“二總管,您返來了?”陳勝一點頭。那仆人撤在一邊,陳勝一轉頭道:“常兄弟,荊蜜斯,請吧。”常思豪心想:哦,本來這便是秦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