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屋內溫度似又爬升了幾分,林臻隻覺周身的血液都在往一處湧,那些緊繃的神經仿若被泡進了溫水,垂垂敗壞下來。
瘦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驅馬幾步趕上,手中馬鞭一揮,“啪”的一聲,鞭梢如毒蛇般纏住那紈絝的脖頸,硬生生將他拽了返來。
那紈絝嘴裡哆顫抖嗦唸叨著:“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喊完竟不顧世人,猛地一拉韁繩,掉轉馬頭就要今後疾走。
另一邊,瘦子嘴裡叼著根草,領著馬隊與那群紈絝後輩,一起風馳電掣追逐北燕副將袁華。
噗通——
那紈絝嚇得涕淚橫流,強忍著疼痛,跪地告饒:“胖爺,饒了我吧,我實在是怕啊,家中另有高堂……”
浣碧偶爾抬眸,目光交彙間,儘是羞怯與柔情,好似一灣能將人溺斃的春水。
他抬手想要抓住甚麼,指尖觸碰到浣碧的髮絲,和婉得如同春日裡的柳絲,悄悄纏繞。
瘦子呸了一口:“呸!少拿這些屁話來亂來你爺!疆場被騙逃兵,該死!”
眼看就要到達袁華軍隊的藏匿山穀,周遭的氛圍彷彿都緊繃起來,滿盈著大戰將至的硝煙味。
窗外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細碎光影,屋內一時候喧鬨得隻剩下相互的呼吸聲。
她那常日裡溫婉的模樣現在添了幾分嬌憨的倔強,叫林臻完整冇了回絕的動機。
......
那群紈絝常日裡雖渙散,現在也曉得事關嚴峻,紛繁握緊兵器,裝出一副英勇模樣。
袁華底子冇想到竟然另有伏兵,隻得倉促應戰。
瘦子眼尖,一眼瞧見,瞋目圓睜,大吼一聲:“站住!”
“禦敵!禦敵!!”
待他悠悠轉醒,窗外暮色已濃,天涯被朝霞染得通紅,好似被烽火燃燒過的蒼穹。
林臻卻悄悄一拉,將她重新攬入當中:“無妨,有你在旁,我舒暢得很。”
可那紈絝仿若被嚇破了膽,底子聽不見,隻顧埋頭逃竄,慌亂中差點撞翻身邊的火伴。
浣碧吃驚般抬開端,眼中閃過欣喜:“夫君醒了?可另有不適?”
此時袁華的軍隊已經進入伏擊地點,瘦子把狗尾巴草嚼爛吞下去,大喊道。
他下認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眼角餘光瞥見浣碧那紅透的耳根,心中又是無法又是好笑。
浣碧悄悄靠在他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逐步陡峭,嘴角噙著一抹含笑,伸手拉過錦被,謹慎翼翼地蓋在兩人身上。
瘦子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錦袍的紈絝後輩,神采慘白如紙,雙眼儘是驚駭,雙手死死拽著韁繩,韁繩都被勒出了深深的勒痕,胯下的馬被勒得煩躁不安,不斷地刨著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