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雙手胡亂包紮了一下,鮮血將布條染得通紅,這當口那裡顧得上?何況蕭凡說得明白,要治他的病,放血是伎倆之一。陳果固然不是非常精通醫理,但從掌心處流出來的血,已經模糊帶著淡紫色,而不是淺顯人的鮮紅色或者暗紅色,也能看得出來,這是毒血會聚的原因。
“老七,住嘴!”
剛纔存亡繫於一髮,陳七爺渾身盜汗直冒,卻還是很硬氣,未曾失了一方豪雄的氣度。現在俄然見到轉機,矜持如陳七爺,終究也淡定不了。
蕭凡兩指一鬆,放開殷正中的牛頭柺杖。
“六錢?”
陳果咬著牙齒說了聲“多謝指導”。
殷正中將柺杖擱在門邊,快步上前,又朝蕭凡微微欠了欠身子,這才落座。
蕭凡說道:“陳老闆,你那是甚麼方劑?便利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辛琳擋在他和蕭凡之間。
蕭凡漸漸上前一步,和辛琳並肩,望著劍刃上一點點流淌不斷的帶著淡紫色的腥臭血液,雙眉微蹙,輕聲說道:“陳老闆,閻羅藥手當然霸道不凡,但要循序漸進,用藥不能過分。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標緻的女辦事員緊著給高朋奉上香茗,看得出來,這辦事員非常嚴峻,泡茶的時候,不但手臂在抖,渾身都在悄悄顫抖。
蕭凡說著,手腕翻轉,指間寒芒閃動,竟然多了三枚晶亮的小刀子。刀子呈柳葉狀,看上去有點像鍼灸用的銀針,卻實實在在是柳葉刀,隻是打造得極其精美,不細心看,實在辯白不出來。
蕭凡客客氣氣地說道,對殷正中如許的老前輩,蕭凡始終保持著敬意。
蕭凡悄悄坐在豪華的真皮沙發裡。
“啊,當然當然,便方便利……”
“蕭先生公然是大妙手,陳某自不量力,不過也是被逼無法。”
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今兒纔算是見地到了,甚麼叫真正的絕頂妙手。
“迦兒,你看看。”
辛琳手腕微微一抖,那柄極薄極細的利劍悠忽就從陳果的雙掌當中抽了返來,再微微一抖,利劍竟然像鋼絲一樣緩慢顫抖起來,不過瞬息之間,劍刃上的血珠便抖落得乾清乾淨,利劍寒光刺眼,光亮如新,半點血跡都未曾感染。
蕭凡點了點頭,說道:“烏陽草本來就非常罕見,傳聞過的人都未幾,更不消說真正用過的人了。烏陽木的用量下得略重了點,也情有可原。這藥方團體來講,非常對症。隻要將烏陽木的用量減少一半,便能夠照單煎服了……陳老闆,我先給你止血。一次放血太多,就有點矯枉過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