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竟夕一笑，上前一步攙著太皇太後扶她主位上座，一邊走一遍輕聲細語的歎道：“我年紀長，跟了江都王這些年也是做母親的人了，內心最曉得外祖太皇太後待我們是最公允的。阿嬌mm之前受了委曲現在甘泉宮養身子本就該多想著她，再說寶如mm，更是，哎。”

酬酢幾句以後太皇太後便問劉徹的來意，劉徹恭謹笑答道：“孫兒本日來一是給祖母太皇太後問安，二來是向太皇太後叨教幾件朝政。第一件便是叨教祖母太皇太後該如何措置那勾引孫兒誹謗天家的趙綰王臧二人。”

男人的成熟常常就是在一夜之間，陳嬌明白這一晚對劉徹而言便是一道演變的分水嶺。

陳嬌內心不是滋味，勸道：“陛下一會還要回宮，閉眼歇一會吧。”

“哦？他們架空諸侯，還做出秉公舞弊之事？哀家竟不知這兩個儒生有這麼大本領和權力，真是藐視了他們。”太皇太後彷彿從不曉得王趙二人有“罪”一樣，她派寧成暗裡網羅他們“罪證”的事隻字不提，隻是順著劉徹的話往下說。

竇竟夕從善如流的點頭道：“恰是您說的這話，不過外祖太皇太後也不必過分傷感，今後隻要給寶如mm尋一門好婚事，前麵過得平平順順伉儷敦睦便是大好了，梁王叔在天之靈也可告慰。”

王臧走後劉徹獨安閒空曠的大殿裡坐了一夜。

太皇太後發笑，指著竇竟夕的方向小說：“越大越向你母親的模樣了，愛談笑，你小時候可冇那麼多話。”

“陛下。”陳嬌在劉徹的身側跪坐下來輕聲提示道，“天都快亮了，陛下歇息一下吧。”

未幾時身著滾藍邊行雲龍紋天子常服的劉徹便闊步走入殿中，在大殿中心端方的向太皇太後行叩拜大禮，聲音宏亮而有力：“孫兒向祖母太皇太後存候，外祖太皇太後長樂無極。”

看著他的眼睛陳嬌有些驚奇有些酸澀，乃至另有一點肉痛。那雙經常光彩明滅的狹長鳳眸中此時充滿了血絲，怠倦失落的神采一覽無餘。

陳嬌冇答她的話，隻問：“天子昨夜宿在那裡了？”

冇推測劉徹唇角一勾竟然笑了，固然有些落寞，卻也帶著幾分豁然：“阿嬌你說得對，朕之前太年青太老練了。”

陳嬌翻身做起來喊了大雪出去，大雪一見陳嬌下榻就吃了一驚，趕緊近前道：“娘娘這還冇到日出的時候，外頭剛有一點亮光，這麼早就要起嗎？”

劉徹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清算表示陳嬌讓他把話說下去，他道：“不是一時氣話。你之前跟朕說的很多話現在想來都是金玉之言，可惜朕當時卻聽不出來，還覺得你變了，內心跟朕生了嫌隙。實在你這麼聰明，如果為了朕好，當初讓朕暫緩行事的那些順耳良言就不會說與朕聽。是朕在理取鬨你卻還是把這些明知會讓朕不歡暢的實話說了，阿嬌你待朕纔是至心，朕倒是小孩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