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覺得劉弗陵對寺人笑鬨不悅,當即跪下:“陛下,主子調教部下不力,必然會……”
劉弗陵跪在她身邊,冰冷的手拂上她的臉頰。
於安腳步亂了一下,聲音有些嘶啞,“陛下放心,主子會一向奉侍陛下,將來還要奉侍皇子皇孫,幫他們練習稱意的主子……”
聽細心了,才辨出是在吟詩,反幾次複隻是那幾個句子,“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分袂。相去萬餘裡,各在天一涯;門路阻且長,會晤安可知……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思君令人老,光陰忽已晚……”
於安打著燈籠奉侍劉弗陵回寢宮。
劉弗陵的目光暗淡下來。
過分用力,竹哨嵌進手掌中,指縫間透出了赤色。
從昨夜到現在,整整一天,任由你躺在這裡等候滅亡!
於安近乎有力地說:“因為想拿供詞,命大夫來看過,措置過傷口,關在最好的牢房裡,還專門拿了氈墊……”
邊疆軍費開支,北旱南澇,減賦稅的貫徹履行,科罰變動的切磋,官員之間的相互彈劾,藩王動靜,各個州府的處所官政績,賢能們群情朝事的文章……
阿誰女子說雲歌昨日夜裡分開長安……昨日夜裡?
幸虧不是冰冷……
劉弗陵……你究竟在做甚麼?!
因在地下,長年不見陽光,通風又不好,潮濕陰冷的地牢內滿盈著一股酸腐的味道。
於安笑著行了個半跪禮,回身叮嚀小寺人備膳。
於安再不敢遊移,當即在前麵跑著帶路。
天清透如墨藍水晶,顆顆星鬥也是分外亮。
於安喝道:“滾下去!”
於安用心放重了腳步,聲音當即消逝。
幼時,雲歌拿調料撒軍官眼睛。
話語聲、低低的笑聲陣陣傳來。
於安越解釋,越冇有力量。當看到“最好”的牢房裡,受著“特彆”照顧的人時,當即閉上了嘴巴。
劉弗陵曉得於安死力想讓他高興幾分,可他卻……
劉弗陵一字一頓地問:“於安,昨日夜裡的煙霧是調料?”
打了幾分精力,唇角微抿了抿,算做了個笑,看了眼於安,淡淡說:“書冇有讀好,就不要亂作比,‘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嘍囉烹;敵國滅,謀臣忘;功蓋天下者不賞,申明震主者身敗’,越王勾踐可不是甚麼好君王。”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昨夜颳了一夜的風,今晚的天空潔淨到一絲雲也冇有。
烏髮狼藉地拖在泥中,麵龐慘白,連嘴唇都冇有一絲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