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想到此人是大漢的天子,而她會成為行刺天子的刺客,這會兒才終究有了幾分驚駭。隻要他們進屋,就會當即發明她和孟玨,嚴峻到手越拽越緊。孟玨握住她的手,悄悄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握在手中,手掌暖和有力,雲歌身上的寒意淡去了幾分。
孟玨想起寄父,眼內透出暖意,“寄父是個極其博學的人,可惜我心機不在這些上,所學不過他的十之三四。這幾日你都要好好靜養了,不準碰冷水、冷菜,涼性的東西也都要忌口,梨、綠豆、冬瓜、金銀花茶這些都不能吃。”
紅衣忙朝許平君擺手,又幾次向雲歌作謝。
紅衣當即笑起來,連續串地點著頭,高興地跑出了屋子。
霍成君笑睨著孟玨,“彆說是她,我都被嚇得不輕。上官伯伯不見得會出去看,你卻非要我冒這麼大險。本日的事,你如何謝我?”
雲歌紅著臉點頭,孟玨扶她起來,喂她藥喝,雲歌低垂著眼睛,一眼不敢看他。
孟玨喂雲歌吃過了藥,笑道:“本日但是真乖,和昨日夜裡判若兩人。”
紅衣眼淚在眼眶裡轉悠,一副滿是她的錯,想討情又不敢求的模樣。
雲歌身子一顫,腳上的力道頓時鬆了。孟玨也是神思恍忽,隻感覺無端端地高興,像小時候,獲得父親的誇獎,穿到母親給做的新衣,聽到弟弟儘是崇拜高傲地和彆人說:“我哥哥……”
本來覺得一個剛碰到刺客的人如何也應當有些慌亂和嚴峻,可那抹影子淡定安閒,乃至能夠說冷酷。悄悄站在那邊,似在看一場彆人的戲。
身子緊貼著他的身子,此時他的唇又幾近吻著她的耳朵,雲歌身子一陣酥麻,軟軟地靠在了孟玨懷中,心中卻更加賭著一口氣,輕抬腳,溫馨卻用力地踩到孟玨腳上:“誰需求你的虛情冒充?”
屋子分為表裡兩進,紗簾相隔。
雲歌和孟玨正貼身藏在門扉後,雲歌透著門縫看出去,看到在上官桀、桑弘羊身後的暗影中,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四周重重環抱著人,可他卻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受。玄色的衣袍和夜色融為一體,麵龐也看不清楚。
上官桀老臉一紅,笑著說:“不消了,不消了,老夫胡塗,不曉得是成君丫頭的內室。成君,你若不舒暢就從速去安息吧!”霍光似笑非笑地說:“上官大人還是出來細心搜搜,免得曲解小女窩藏賊人。”
本來垂落的紗簾,此時因為大開的門,被風一吹,嘩啦啦揚起,模糊間也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