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一碟碟從外端出去，轉交給寺人於安，因為安一碟碟查抄後，再一一放在劉弗陵麵前。

丁外人的話顯是恰搔到公主癢處，公主麵色不悅，看雲歌的目光卻透露了賞識瞭解，“你們都起來吧！男人、女子都是娘生爹養，卻恰好事事都是男人說了算，各種端方也是他們定，男人能夠三妻四妾，娶了又娶，女子卻……唉！難為你小小年紀，就能在長安城闖著名頭，本宮吃過一次你做的菜，就是比宮中的男禦廚也毫不減色，並且更有情味。本日的菜務必用心做，做得好本宮會有重賞。”

上一道菜的味道，是下一道菜的味引，從苦轉澀，由澀轉辛，由辛轉清，由清轉甘，由甘轉甜，最後隻是淺顯的油鹽味，可在經曆過前麵的各種濃烈味道，吃到平常的油鹽味，竟覺出了平平的暖和。

竹公子這道菜的碟子化用了折柳贈彆的民風，菜則蘊意離人千行淚，都是暗含贈彆意義。

雲歌還未開口，一旁的丁外人笑道：“那也是冇有體例的事情，仕進人的脾氣老是對女子瞧低幾分，雅廚恐怕是不得已纔對外坦白了性彆，免得有人說閒話。”

越到前麵，阿清越是驚駭陛下會猜錯。雅廚心機古怪，陛下也心機古怪，萬一陛下猜錯，她底子冇有信心能圓謊，幸虧陛下果如傳聞，才情敏捷，全數猜對了。

“誰是竹公子？”

劉弗陵說：“菜肴的酸甜苦辣，先吃哪個，後吃哪個，最後滋味會截然分歧。比如先苦後甜，甜者越甜，先甜後苦倒是苦上加苦。這個廚子很下工夫，不好孤負他的一片情意，朕就接了他的題目，猜猜他的謎。”

侍女看了一下雲歌給的答案，忙笑著說：“恭喜陛下，竹公子的第一道菜恰是此菜，名為‘贈彆’。”實在不管對不對，侍女都早就決定會說對，但現在天子能猜對，天然更好。

“許姐姐，你剛纔還誇公主，我感覺你比公主還會說話。”

劉弗陵眼中幾分黯然，垂目掃了眼桌上的菜，夾了一筷用蓮子和蓮藕所做的菜。蓮心之苦有如離民氣上的苦，藕離絲不竭正如人雖分離，卻相思不能絕，“此菜該叫‘相思’。”

雲歌笑著點頭，“嗯。”

一個胡女正在彈奏曲子，鄂邑蓋公主先容道：“皇弟，這是長安歌舞坊間正風行的曲子，彈奏的樂器叫作琵琶，是西域的歌女帶來的，傳聞龜茲的王妃最愛此器，從官方廣征歌曲，乃至龜茲大家以會彈琵琶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