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胡女正在彈奏曲子，鄂邑蓋公主先容道：“皇弟，這是長安歌舞坊間正風行的曲子，彈奏的樂器叫作琵琶，是西域的歌女帶來的，傳聞龜茲的王妃最愛此器，從官方廣征歌曲，乃至龜茲大家以會彈琵琶為榮。”

“相去萬餘裡，各在天一涯。請用第二道菜。”

劉弗陵在滿嘴的苦味中，吟出了相合的詩：“人生如參商，西東不得見。”因心中有感，這兩句他吟誦得分外慢。

劉弗陵眼中幾分黯然，垂目掃了眼桌上的菜，夾了一筷用蓮子和蓮藕所做的菜。蓮心之苦有如離民氣上的苦，藕離絲不竭正如人雖分離，卻相思不能絕，“此菜該叫‘相思’。”

侍女看了一下雲歌給的答案，忙笑著說：“恭喜陛下，竹公子的第一道菜恰是此菜，名為‘贈彆’。”實在不管對不對，侍女都早就決定會說對，但現在天子能猜對，天然更好。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分袂？”

看菜名的侍女忙說：“恰是。”

參商二星雖在同一片天空下，倒是參星在西、商星在東，此出彼冇，永不相見，不恰是相隔天涯不能相見的人？

劉弗陵小時候喜讀傳奇地誌，遊俠傳記，喜好與各國來的使者扳談。固然這些癖好早已經成為塵封的影象，可在鄂邑蓋公主府，其他統統事情都能夠臨時健忘。劉弗陵能夠隻悄悄享用一些他在宮裡不能觸碰到的事情。

雲歌斂了笑意，“彆揣摩公主的話了，還是好好揣摩如何做菜。本日有些奇特，公主和丁外人並非第一次吃我做的菜，可公主倒是第一次為了菜肴召見我，還特地叮嚀我們要好好做菜。”

“現在你就不要把吃菜的人想成甚麼公主藩王了，你就想成是做給你的朋友，做給一個你體貼馳念，卻不能見麵的人。想成他吃了你做的菜，會高興一笑，會感遭到你對他的體貼，會有很暖和的感受。”

立在劉弗陵身側的於安俯身回道：“陛下，確如公主所言。傳聞這個雅廚最長於化用畫意、詩意、歌意、曲意，菜名和菜式相得益彰。還傳聞他有竹葉屏，隻要能在上麵留下詩詞的人都能夠免用度菜，陛下曾召見過的賢能魏相就曾在其上留字，侍郎林子風也匿名在上留過詩。”

劉弗陵淡淡掃了眼孟玨，視野又落回了彈奏琵琶的女子身上。

“恭喜陛下，此菜的菜名恰是‘參商’。”

“雲丫頭，你也很會哄人。好了，不要廢話了，快想想做甚麼菜，快點，快點……”

雲歌還未開口，一旁的丁外人笑道：“那也是冇有體例的事情，仕進人的脾氣老是對女子瞧低幾分，雅廚恐怕是不得已纔對外坦白了性彆，免得有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