鱖魚的味道很鮮美，再配以桃花的香氣，更是味足香濃。恰如兩人恰好的時候，月夜中，他揹她去看瀑布；月光虹前，他第一次對她敞開了心扉；山頂上，他挽住她的發，許下了此生此世的誓詞，當時的她和他應當都是濃香中欲醉的人。

孟玨愣住，雲歌跟著他學醫，受的是寄父的恩德，她一向不肯接管他的半絲美意，本日竟……一個驚奇未完，另一個更大的驚奇又來。

吃了幾口後，又去夾一碗半透明的桃花鱖魚。桃花、流水、鱖魚，都是春季的風景，可雲歌最後用了桃膠調味，桃膠是桃樹上分泌出的膠體，如同桃樹流出的眼淚，以是官方也叫“桃淚”，並且這些桃花滿是零散的花瓣，並非完整的花，應是暗喻落花紛繁，淚眼送春，以是此菜雖是春光，打的倒是夏季。

孟玨看著桌上的菜肴，揣摩著該先吃哪一盤。一眼看去，彷彿非常清楚，雲歌的四道菜，揭示了四個季候，春夏秋冬，遵循四時骨氣去用便能夠了。但是……一瞬後，他拿定了主張，舉筷去夾一片片冰晶狀的雪花，此菜堆疊錯落有致，形如梅花。

剛推開門，就發覺屋裡有人，他沉聲問：“誰？”“是我！”雲歌點亮了燈，笑吟吟地看著他。他笑了，“你如何一小我坐在黑屋子裡？”看清楚她，幾步就走了過來，“你如何了？神采如何這麼丟臉？”雲歌若無其事地說：“下午的時候舊疾有些犯了，不過已經冇事了。”孟玨固然明曉得雲歌會回絕，仍然忍不住地說：“我幫你看一下。”不想雲歌淺淺一笑，應道：“好啊！等你用過飯後，就幫我看一下吧！”

他也淺笑地凝睇著她，一口一口地喝著湯，當喝完最後一口，他輕聲喚道：“雲歌，你坐過來，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最後一盤菜是菊花醉紫蟹，菊花是秋風中的花，紫蟹也恰是金秋時節最好的食品，但是遵循前麵三盤菜，類推到此，孟玨已經能夠必定，這盤菜是秋景冬象。公然，揭開紫蟹殼，內裡壓根兒就冇有蟹肉，用的是剁碎的河蝦混以豬肉填在螃蟹殼裡。彷彿暗諷著，不是吃蟹的季候，也就彆想著吃蟹了。

她的眉眼中似是盈盈的笑意，起先過分高興，冇有細心看，現在纔看清楚，那笑容下深藏的恨。

他感覺本身好似置身於大漠，一輪酷日炙烤著六合，四周是看不見絕頂的黃沙，而他已經在這片荒涼中跋涉了平生，卻看不到任何能走出荒涼的但願，濃厚的怠倦厭倦襲來，他看著她笑了，一麵笑著，一麵大大地喝了一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