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笑，“是啊！你爹甚麼事情都不避你娘，就是他和將軍們商討出兵大事時，你娘都能夠隨便出入。這個書房另有一間屋子是專門給你娘用的，現在我用來存放冊本了。”

“這個書房是你爹當年辦公議事的處所，格式大抵冇變，隻擺放的東西變了。那邊之前放的是個龐大的沙盤，你爹常在上麵與你娘鬥兵，還打賭了，究竟誰輸誰贏，我是一向冇搞明白，彷彿你爹把全部府邸都輸了。”

幾個丫頭手腳敏捷地行動起來，一會兒的工夫，就將屋子中的藥草全數收走。一個聰明的丫環還特地點了薰香，將藥草味熏走。

“那邊的草地之前是個蹴鞠場，你爹喜好蹴鞠，常叫人到府裡來玩蹴鞠。可彆藐視這塊不起眼的園地，當年的風騷人物都在這裡玩過，有藩王、有將軍、有侯爺，衛太子殿下也來過很多次，不過你爹可不管他們是王還是侯、幾隻鼻子幾隻眼，腳下從不包涵，那幫人常被你爹踢得屁滾尿流。”

雲歌看到他斑白的兩鬢，苦楚的淺笑，第一次發覺他老了，看上去，比實際春秋衰老了十多歲，彷彿肩頭的倦怠隨時會讓他倒下，固然心中有討厭，嘴裡卻不受節製地說：“叔叔的平生也波瀾壯闊，幫手了四代……三代帝王，幾次力挽狂瀾，將一個岌岌可危的漢朝變成了明天的承平安穩，叔叔也會青史留名。”

丫環凝神想了會兒，遊移著說：“大抵是我做錯了事情，讓他不高興了。”雲歌喃喃說：“我冇有錯！他應當明白的。”

雲歌嗅著香氣，閉起了眼睛。恍恍忽惚中總感覺屋子裡另有小我，悄悄地、淺笑著凝睇著她。

“我想邊陲再無戰役！我想四夷臣服！我想大漢的穩定承平不再用女子的血淚去換！這纔是我最想要的！”霍光嘲笑起來，朗聲說：“權勢算甚麼玩意？隻不過是我實現這統統的必經之路！冇有權勢，我就不能為所欲為！隻要鼎盛的權勢才氣讓我不拘一格、起用人才；才氣輕徭役、薄稅賦，良田不荒涼；才氣讓國泰民安、積儲財產；才氣修兵戈、鑄利箭；才氣有朝一日鐵騎萬匹，直踏匈奴、羌族！”

雲歌終究明白了他為甚麼會在驚聞烏孫兵敗的時候，沉痾到臥榻數月，他並不是在裝病經驗劉詢，讓劉詢明白政令的履行還離不開他，而是真的被劉詢的剛愎自用氣倒了。他謹慎平生，步步為營，卻被劉詢的人毀於一夕，其間傷痛絕非外人所能設想，也在這一刻，她開端感覺這小我真的是她的叔叔，他身上和父親流著類似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