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聲如蚊蚋：“多謝！”

三月看到劉賀的神采，不敢再猖獗，忙停了腳步，恭敬地說：“是，奴婢辭職。”

劉賀不提月生還好，一提月生，孟玨驀地將手中的竹簡砸向劉賀，“滾出去！”

孟玨將針謹慎地支出水晶匣，表示於安能夠上前了。

劉賀盯著他看了一瞬，看出他說的是實話，“能治還是不能治？”

“手握重權，官列三公九卿。”雲歌的語氣中儘是諷刺，“你既然不體貼天下賦稅，我若奉告陵哥哥，你不收診金，更荒誕，想來這個倒是你很想要的。”

人們描述極致的痛苦為砭骨之痛，這痛究竟有多痛？

孟玨向於安施禮道彆。

孟玨淡笑道：“藥隨症變，她的咳嗽比之前好一些了，用藥也天然不一樣。”

三月不依不饒地說：“三公子彷彿中意雲女人，是真是假，你必定比我們清楚。如果是真的，你有冇有想過三公子的感受？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費經心血救的是誰？三公子也是小我，你還不準他有個脾氣？”

孟玨看動手中的竹簡說：“找出病源就能治。”

劉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緩緩說：“小玨，不要因為二弟曾給你說過的慾望做任何事情，二弟當年對你說那些話時，還隻是一個心智未開的半大人，他今後的所思所想早已經變了。我曉得你不會信賴我說的話……”

孟玨跪到了劉弗陵榻前。

孟玨叩首辭職，劉弗陵喃喃說了句甚麼，他冇有聽清。於安道：“孟大人上前聽話。”

於安點頭，將匣子收好，“主子還要歸去奉侍陛下，就送到這裡，大人慢走。”

於安趕快去探看劉弗陵，劉弗陵身上的衫子如被水浸，於安忙命七喜幫手給劉弗陵換衣服，以防著涼。

孟玨怔住。

孟玨半歪在榻上，翻著竹簡，“是。”

“你早曉得，卻不奉告我……”劉賀指著孟玨，有氣卻不知如何發，半晌後，放動手，問：“陛下的病究竟如何？”

趴在窗上偷看的雲歌，感同身受，神采煞白，咬著的嘴唇垂垂沁出了血絲。

劉弗陵躺，孟玨站。

劉賀回過甚，揮手讓她下去，一麵暖和地說：“我去給老三個來由救人，讓他救人救得好受一點。”

三月一邊拖著他往花圃走，一邊不滿地說：“至公子怎的不分青紅皂白就責備人？這段日子，三公子從未真正歇息過，日日在屋裡看陛下的《起居注》，十多年、四五千個日子的作息、飲食、起居、大小病，三公子都一一看過，還要配藥，給陛下的藥方翻來覆去地揣摩，唯恐一個不謹慎，激發陛下的併發症。你看……”三月指了指花房四周，滿是一籮一籮的藥，另有一盆盆活的藥草，分門彆類的擺著，全部花圃充滿了濃厚的藥香，“你還說三公子不經心？他就差心血耗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