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拿荷葉掩臉，用荷葉的清冷散去臉上的滾燙。

“陵哥哥，你如何了？”

“籌辦得差未幾了，能夠漸漸開端行動了。”劉弗陵回道。這段時候他又清減了很多，臉上很有倦色，但因為高興，精力卻顯得非常好。

“公然暗香滿口。”撕了一片，探身餵給劉弗陵。

劉弗陵眼中的苦澀受傷，都被他完完整全地藏了起來，剩下的隻要包涵和諒解。

風過期，葉動，光動，花動，水動。光影竄改，色采流轉。

雲歌笑，“白擔憂一場，劉賀可不是等人的人。”

劉弗陵笑說：“聽聞淋池的低光荷開了，賀奴嚷嚷著這段日子太累，早晨要去遊湖。我已經命禦廚籌辦小菜、鮮果、糕點，早晨邊賞荷邊吃，你看可好？”

“劉病已不會奉告我的，臣子心繫舊主是大忌。”

劉弗陵不在乎地笑，“我心中稀有就行了。不給你講這些事情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你個胡塗傢夥，隻怕現在才曉得右將軍張安世是張賀的弟弟。”

劉弗陵劃著船，穿繞在荷花間。

一朵朵碗口大的荷花，或潔白，或淡粉，三三兩兩地直鋪疊到天涯。

“我已經將趙充國將軍調回都城，升杜延年為太仆右曹，右將軍張安世固然非常謹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間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張賀卻有豪俠之風，握一發製滿身，我把張賀握在手中，不怕他會幫霍光……”

劉弗陵笑敲了下雲歌的頭，“不消來繞我，有甚麼話直接說。”雲歌眉尖微蹙，“小妹的病已經好了，霍光應當會重提霍成君進宮的事情，你想好如何對付了嗎？”

劉賀以手覆眼，愁悶了一瞬，有力地朝畫舫上的人揮了動手，“都歸去吧！”

雲歌悶了好久，洗漱伏貼，就已經按捺不住，拉著劉弗陵直奔淋池。

看到劉弗陵，許平君有些拘束，隻含笑對雲歌點了下頭，趕著給劉弗陵施禮。

船仍在劇晃，兩人都氣喘籲籲。

清風，流水。

兩人都如觸電，僵在了船上，隻劃子晃閒逛悠，跟著水流打轉。

雲歌在於安不信賴的目光中，把舟蕩了出去。

雲歌曉得隻需一句話，或者一個行動，便能夠撫平劉弗陵的傷，可她卻甚麼都不能說、甚麼都不能做，她俄然非常恨孟玨，也非常恨本身。

雲歌隻覺荷葉的暗香熏得人身子軟麻，半倚著劉弗陵的臂膀，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