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接過來細心一看,見每一日的每一筆支出,都列得清清楚楚。看完後,張司戶讚道:“晁糧長也好,周糧商也罷,都是老油條了,你竟然冇讓他們坑去一文錢。看來我能夠完整放心了!”
“好,收完稅我就歸去問問。”王賢點點頭,便見阿誰叫周洋的糧商稱完糧食過來。提及來這周洋,恰是半月前被枷號的那位。王賢白日問過他犯了甚麼事兒?周洋愁悶道,啥事兒也冇犯,就是因為收稅期近,大老爺找由頭整治他一番。
畢竟是多少年的兄弟,帥輝兩個把王賢的事兒當作自個的事兒,不像秦守那樣,光算計著自個如何撈錢。有他倆到處盯著,王賢倒省了好些精力,隻是他仍不敢粗心,還是每日睡在堆棧裡。
中午時,王賢讓秦守在周家酒樓定了三桌酒菜,冇體例,誰讓戶房人多?這還是有六路人馬冇返來呢……
瞥見白花花的七錠銀子,另有幾十串銅錢,一串是一百枚。張司戶有些不測道:“這麼多?”
“有是有,但部屬讓其彆人先交,使那些被上調的感到伶仃無援。然後又奉告他們,這個是輪番上調的,此次交完了,起碼能夠安生九年。在這九年裡,其他人家也都會輪到,誰也跑不了。”王賢答道:“他們想想是這麼回事兒,就都補交了。”
本就冇甚麼化不開的怨,又顛末晁天焦這幾天決計阿諛,兩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晁天焦見火候差未幾,方問道:“小官人能幫著探聽下,我兒子啥時候能回家麼?”
“多謝大人教誨!”王賢便將銅錢重新包起來,告彆出去。他實在想留下一半給張華來著,但那樣顯得太純熟,跟他粉嫩新人的形象不符,輕易引發下屬警戒。
在本來李晟的值房裡,張司戶給王賢倒杯茶,淺笑道:“這些天累壞了吧。”
因為要監督入庫,王賢回絕了晁天焦到家裡用飯的聘請。晁公道便讓人將酒菜送到庫房,陪他在堆棧裡用飯。
“或許隻是他們出於各種啟事,不敢弄虛作假。”王賢謙善道:“部屬實在甚麼都不懂,還請大人耳提麵命、多多教誨。”
一提及這事兒來,周洋便眼淚汪汪,做買賣不就是賤買貴賣麼?又不是甚麼饑荒缺糧、囤積居奇,何況他還甚麼都冇乾……起碼本年冇乾,如何就把他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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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張司戶拊掌笑道:“這一手看似簡樸,實在深諳民氣。看來這個典吏,你能夠勝任!”
不過周糧商也真夠敬業,脖子還冇好利索,就跑來上新鄉收糧了。他生硬著脖子在王賢身邊坐下道:“小官人算得分毫不差,統共是四十三石三鬥七升米,遵循小官人的要求,全用銀錢付出。”說著把一袋錢擱在桌上道:“小官人查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