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甚是附和，“旁人總說楚留香計智無雙，可依我看，楚兄是遠遠不如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的。”

因而小丫頭得償所願的被放出去買下酒菜了――跟有些魂不守舍的阿飛一起。她年紀小，十歲都不到，顧閒是不大放心她一小我在內裡的，有阿飛一起就恰好，那孩子目光澄徹，又與李尋歡交好，想來品德應當不差。

“師叔，楚先生和李先生來啦。”

男人披著紅色的貂裘，在雪中站著，手中彷彿還捧著個暖手爐，見李尋歡當真尋了過來，不由微微一笑，低聲道：“李先生如果在追蹤梅花盜，能夠臨時停下來看一場熱烈，等看完了熱烈再追不遲。”

楚留香淺笑道：“看來我們是要有緣再見了。相見便是有緣，這一杯，楚某先乾爲敬。”

他看了看楚留香：“還未問那日楚先生呈現在興雲莊，可也是為了梅花盜？”

李尋歡卻悄悄轉動手中的酒杯，眼眸半垂：“顧先生彷彿並不驚奇。”

興雲莊。

顧閒直視著李尋歡，安然道：“梅花盜是林仙兒，總比梅花盜是李尋歡強些。”

楚留香滑頭道，“比起梅花盜，我實在更想見一見小李飛刀李尋歡。”

他說著抱怨的話，臉上的笑容卻和順又俶儻，真真是萬千少女夢中的情郎無誤了。

“李先生留步。”

她話剛落，耳聰目明的白衣男人一手推開半掩的大門，衝院子裡笑道：“如何不叫我楚哥哥了？”

楚留香淺笑道，“與朋友一起喝的酒天然都是好酒，何況現下無事一身輕，哪怕讓我喝兩斤白開水，我也感覺它甘美的不似人間的東西。”

陰沉一愣, “如何啦, 師叔？”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問甚麼，卻又甚麼也問不出口，龐大的神采閃現在他慘白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李尋歡才寂然道：“為何？”

“依我看，”有人在他身後淡淡笑道：“香帥怕是隻能當個留香哥哥。”

顧閒和陰沉返來時, 藥鋪正要關門, 掌櫃的見了他們，摸著鬍子打了聲號召，顧閒與他略略說了兩句話, 便放掌櫃回家了。

冷香小築裡燈光昏黃，李尋歡正要掠下屋簷，卻有一個聲音伴著傍晚的北風的傳入了李尋歡耳中。

話已攤開，李尋歡隻能慘淡一笑：“……大哥畢竟是為了他的妻兒，我不怪他。”

幾人又喝了幾杯酒，阿飛與陰沉就返來了，阿飛心不在焉的模樣好了很多，還能低低的與陰沉說上兩句話，李尋歡瞧著也感覺放心，便叫阿飛過來與他們一起喝酒。阿飛一副冰冰冷冷不好靠近的模樣，在場的三個男人卻都年善於他，又抱著美意對待這位劍法超群的少年，心底便也當他是個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