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方碑是多少年前埋在這裡的，上麵儘是花綠色的鏽跡，斑班駁駁，擋了大半的碑麵，流暴露一股腐朽而沉重的氣味。

“寫的甚麼？”奧斯維德皺著眉走了兩步，直接在地碑前蹲下了身。他眯眼靠近地碑看了半晌，而後放棄似的又朝後仰了仰脖頸，乾脆抬手覆在了碑麵上。

年青的天子陛下腦中俄然緩慢地閃過了很多畫麵，有他第一次見到凱文的時候，有凱文懶洋洋坐在桌邊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把他溜得團團轉的時候，也有凱文可貴端莊跟他講一些不知從那裡聽來的傳言故事的時候……

而當他再度轉回目光的時候，就發明被壓抑的凱文已經敏捷規複了安然淡定的模樣，這混賬竟然膽小包六合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用一副不要臉的惡棍口氣說了兩個字：“你猜。”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巨獸人丹領著小獅子班沿著巷子找了過來，剛拐過轉角就嚷道：“就曉得你們沿著路摸索過來了，我看到你們手裡蟲燈的光——臥槽？”

固然不太甘心承認，但實在，還在當小少爺時候的他一方麵對凱文極其不耐煩，一方麵又被凱文身上某種特彆的氣質吸引。

凱文仰臉仰得脖酸，便低頭捶了捶後頸。剛捶兩下，餘光便看到奧斯維德俄然朝前邁了一步，蹲下身來。

“嗯。”天子陛下這聲應對幾近是從鼻腔裡哼出來的，“地碑上說，這是法厄神墓的墓道入口，神明屍身地點之地，統統人等不得入內，不然即為輕瀆神祇，會蒙受最嚴峻的謾罵。”

過了好一會兒，凱文伸直的長腿換了個姿式，踢了踢天子陛下高貴的腳踝，問道：“摸到第幾行了？”

之前，奧斯維德隻覺得此人天生嘴欠手欠臉皮厚，冇感覺有那裡不對。現在冷不丁想起來……的確那裡都不對！

那種氣質，太輕易勾起小孩子本能的慕強心機了。就像他小時候看《神曆》，對曾經戰無不堪的光亮神產生的莫名崇拜一樣。

就見他下巴所指的處所，有一塊銅質的方碑從泥土歪傾斜斜地露了半截出來。

這是真的被壓抑的姿勢。

如果凱文平時和順隨和也就罷了，恰好此人看起來混不吝，實際卻又韌又硬。而當他可貴沉寂下來冇有神采的時候，又會有種格外冷酷且刀槍不入的氣質。

奧斯維德撩起眼皮冇好氣地掃了他一眼，便持續摸索起來。

凱文挑著眉“哦”了一聲，神采淡定極了，半點兒驚奇的意義都冇有。

奧斯維德下認識蹙了一下眉，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除了一盞支在地碑頂上的蟲燈和稍遠處的一片暗中，甚麼特彆的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