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茗,好久不見了。”
孟孟展翅飛出去,青色的、紅色的羽毛班駁陸離的閃爍在日頭下迴旋翱翔,玄色的小眼睛盯著高低輕微顛簸的馬車肩輿,愈發深沉。
羽箭上卷著一張字條。
一雙桃花眼不含任何雜質,澄淨卻又暗起波瀾、深不見底,白衣男人的膚色晶瑩玉質,茶墨色長髮垂在兩肩,泛著幽幽邈邈向日光。
兩股罡風暗潮澎湃的狠惡碰撞著,氛圍中微微摩擦著鏗鏘暴鳴的對抗,兩人身周被勁風隔出一道真空位帶,風沙被囊括出去,屋簷上的瓦楞泠泠搖擺。
畫臉譜罩住臉龐的身影分開錦衣衛士悄悄踱著碎步出去,寶石藍的眼眸開闔,揮了揮手,圍作一圈的茯苓刀又重新收回刀鞘,阿音小臉嚴峻的看著麵前的人。
當金黃色琉璃頂的馬車肩輿從阿音身前駛過期,她的眼角處是嵌著寶石綠銅釘的車轅,馬車上模糊聽到女子輕咳的動靜,簾布隨風擺動,傳來撲鼻的牡丹花香。
有烏鴉從街巷上空飛過,肉眼可見翅膀微微的煽動。
畫臉譜的男人一下收斂了氣機,渾身又隱入一片冷酷中,降落嘶啞的聲音,“你等著罷,你看著罷,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的。”
當他穿上那身飛蟒服、步雲履並挎著茯苓刀再次呈現在荊茗麵前時,兒時的情分便早已經煙消雲散,荊茗與言成蹊割袍斷義,老死不再相來往。
荊茗直起家來,朝著戰王府四周打量,敏利的眸光掃過,並冇有發明甚麼非常。
兩人一黑一白,一東一西,一冷一熱,身子一動不動如山定,衣袍翻飛掀北風,墨色的發,皙白的指,青瓦空中上的砂礫微微顫抖著。
言成蹊大荊茗三歲,十八歲那年插手了臭名昭著的鬼閣,並宣誓畢生儘忠於奉聖娘娘。
阿音被激烈的氣場壓抑的不敢喘氣,整條街道上隻要噠噠的馬蹄聲、哐哐的車轍聲以及踏踏的腳步聲,內心想著這位奉聖娘娘該是多麼風景至極的大人物,出行竟然動用如許大的陣仗,怕是九五之尊的人皇陛下都望塵莫及吧?
桐伯已經第四天冇有音信了,但是府中高低還是被仆人打理得井井有條,阿黃像平常一樣在院子裡朝著荊茗跟阿音汪汪叫喊,兩隻前爪趴在柵欄上鎮靜的搖著尾巴。
傍晚垂垂收起慘痛慼慼的一線天,睜著玄色的眸子回望著大地的時候,那邊還是歌舞昇平,但仍有一群人,在燈火闌珊中孤傲的凝睇著另一群人遠去的背影,涼薄的氛圍裡,模糊飄來竹笛和喇嘛的聲音,纏綿,嘶啞,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