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門簾一撩,一個身形壯碩的錦衣少年大步走來,隨即愣住,一雙鼠眼盯著清璿眨也不眨。
陳嶽笑道:“早點吃攤子,來頭一份。上午泡堂子,洗頭一水。中午下館子,吃頭一桌。下午逛園子,坐頭一排……”
清璿目光微閃,隨後接過茶杯輕抿一口便垂了視線,似要閉目養神,並不肯多言。
春蟬點頭,又拿起一塊馬蹄糕道:“嗯,周師兄,你再嚐嚐這個馬蹄糕。”
憑欄遠眺,隻見餘暉競滅,萬家燈火,滾滾塵凡劈麵而來。中間一片湖光山色,飛閣流丹,恰是“乾園”,不過靠城牆一側冇有開門,坡下一片暗淡。
南宮銘盯著四人乘坐的馬車,驚奇道:“坐鎮守府的高朋馬車來‘祿德斎’用飯,看來另兩人的氣力也不容小覷。我還覺得他在郊野苦修,本來是找幫手去了……”眸子一轉,側身湊到孫侯耳邊低語了幾句,便翻身上馬大步走進了酒樓。
“你是用心的嗎……”陳嶽吞了口唾沫,將票據遞給伴計說道:“就這麼多吧,瞥見‘金剛暴熊府’的佟少爺,就請他來這裡。”
陳嶽忙著點菜,歸正兜裡一個子冇有,乾脆豁出去了。哪知他點完菜後,周青雲和春蟬也各點了一堆菜,又將菜單遞給清璿。
廳榭坐東朝西,北麵擺著桌椅茶幾,南麵是一張大圓桌,端的是窗明幾淨,都麗堂皇。中間是一片數畝大的水池,晚風送來陣陣絲竹聲,模糊可見彆的亭榭中夜宴正歡。若與三五知己在此喝酒閒談,想想都是人生樂事。
天氣暗淡不明,四週一片昏黃。陳嶽跟從伴計一陣左彎右繞後又轉過一座石屏,來到了一座廳榭前。廳中燈火闌珊,映得簷下兩株海棠鮮豔非常,門柱上一副春聯寫的恰是“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侍女隨後端上點心、果盤和茶水,春蟬坐到小圓桌前煞有見地道:“周師叔,這個核桃酥好吃,你嚐嚐!”
伴計衝動地臉頰通紅,咬著牙搖了點頭,衝出門顫聲喊道:“上‘九州盛宴’!”
陳嶽手一鬆,問道:“說,甚麼時候聚的氣。”
周青雲要坐在窗邊看風景,春蟬則坐了另一麵窗邊,倒讓陳嶽挨著清璿坐了中間。馬車起行,氛圍一時難堪。
陳嶽有些難堪,周青雲笑道:“陳師弟,你也過來嚐嚐這栗子糕,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伴計握著碳素筆,在硬木板高低筆如飛,嚴峻地滿頭大汗。
陳嶽一驚,嘲笑道:“我一個廢料少爺,也就是在路邊買點吃的,哪敢想那些……”卻見她的神采已經非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