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痕倒也不慌亂,神采安靜地從身後侍衛手中抽出一把寶劍,迎了上去,刹時,兩人便戰在一起。
殿內此時已然亂了套,那些伶人們砸開鼓,從內裡取出了刀劍,拿在手中,向著席間之人砍了過來。守在殿中的侍衛迎了上去,頓時一片廝殺聲。
他已經看出,段輕痕一心要護著流霜,抓到了他的軟肋,事情就好辦了。
環境突變!
細看打扮,頭戴紗帽,身穿硃紅長袍,麵上勾著油彩,身後跟著幾個小鬼。此人的扮相竟是鐘馗,本來這第一場戲,是《鐘馗捉鬼》。
唱到豪情處,那旦角俄然回眸一笑,流霜腦中俄然電閃而過。
流霜的心,頃刻間有澎湃的涼意漫過。
段輕痕神采一凝,眸中光芒忽冷。
這最後一劍,卻不是向著流霜,而是朝著段輕痕的胸口疾飛而去。
小宮女拿來了筆墨,將宣紙鋪在案上。
暮野,於她而言,是一個初度見麵的陌生人。畫他,還要盯視著他去察看他的五官,他的神采,去捕獲他的神韻。
但是流霜不知為何,每看到鐘馗那張綠幽幽黑燦燦的鬼臉,便忍不住想到了鬼麵秋水絕。不過,此人應當不會是秋水絕,她想秋水絕還不至於為了那一萬兩黃金,冒險到皇宮來刺殺她。
流霜踉蹌著跑去,身後紫鳶咬牙緊追。
殿內侍衛本未幾,有些被那些伶人們纏住了,追過來的又都底子就不是秋水絕的敵手。
暮野接過畫像,眸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
那人有一副好嗓子,唱腔又純粹,確切很輕易令人迷醉在這淡淡的傷感氛圍裡。
回顧一看,倒是正在和秋水絕苦戰中的師兄救了她。
鐘馗翩翩上場,跟著噪音唱道:“上天憐我好風骨,終南為神把惡懲,三尺寶劍燦如雪,出鞘誓把惡鬼誅……”
段輕痕心中劇痛,雙目充血,厲喝一聲。
這個女子,倒不失為一個聰明人啊!
鑼鼓齊鳴,鐘馗在場上捉鬼,令人看得極是揪心。終究小鬼捉儘,鼓聲漸歇,一場戲也終究到了序幕,鐘馗寬袖飄飄了局而去。場上方纔鐘馗捉鬼的殘暴狠惡的氛圍還是在殿內滿盈。
她也不畫暮野的近像,而是下筆刻畫了一副草色青青的畫卷。
絕壁上,秋水絕將本身捆縛在鬆樹上,他身後站立著的兩名女子,此中一個是赤鳳,另一個是紫鳶。秋水絕戴著鬼麵具,但是赤鳳和紫鳶倒是冇有蒙麵,約莫是想不到流霜能夠生還,以是流霜見到了紫鳶的邊幅。
流霜卻不知那裡來的力量,一把將段輕痕一拉,本身擋在了師兄的身前。背心處俄然一涼,流霜順著那把劍的去勢撲倒在段輕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