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坐在艙內的臥榻上,麵色慘白,神采清冷,手中拿著一卷冊本,正在凝神細看。
眼看大船順風順水,就要揚帆而去。百裡寒眸光一黯,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大弓,他搭箭在弦,便要向段輕痕射去。就在此時,艙門大開,流霜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流霜想不到暮夕夕會這般直白地問他,頓時不知如何答覆。
“你的王妃?”段輕痕眉毛輕挑,眼波微轉,輕笑著說道,“此船上冇有寧王王妃,隻要鄙人的師妹!”
“百裡寒,你這是何必呢!”段輕痕淡淡說道,回身也進了船艙。
“東方流光!”百裡寒俄然淡淡開口道。
不一樣的風采,一樣的優良。兩個優良的男人就那樣對視著,臉上神采都是淡淡的,隻是相互眼底深處都隱含著暗湧的敵意。
他藍衫飄零,澄徹碧藍,黑緞般的長髮僅用一根淡藍色髮帶束住,髮帶一端,墜著一顆寶藍色玉石。俊美的麵龐溫雅疏淡,修眉暗挑,唇邊模糊掛著笑意。他彷彿正沉浸在方纔的琴音裡,整小我給人一種安好悠遠的神韻。
普通的俊美脫俗,隻是一個冷寒似冰,一個溫潤如玉。
有人拍門,段輕痕翻開艙門,暮夕夕如一陣風普通衝了出去。
暮夕夕冷眼掃了一眼流霜,悠悠凝睇著段輕痕,“東方,我感覺寧王對他的王妃不是你說的那般無情無義,你何必千辛萬苦破人家姻緣。何不將她送了歸去!”
簾子放下,繚繞的簫聲被關在了艙外。
暮夕夕一言不發,回身衝向艙門,甩簾而出。
“霜兒,內裡風大,你病還未好,快些出來,不然會傳染了風寒!”段輕痕丟下瑤琴,疇昔扶住流霜,在她耳畔低語道。
段輕痕的神采固然還是安靜,但是周身俄然似被冷意封結,一雙深沉的黑眸中也閃爍著啞忍的肝火。很久,他才切齒說道:“出去!”
百裡寒握弓的手一顫,那支將要射出的箭便有力地掉落在地上。
半晌的震驚後,流霜淡淡將視野移開了。
他竟然一起追了過來,也不知他是如何上到阿誰高崗上的。
段輕痕說罷,修指一撥琴絃,一陣委宛的琴音逸出。
一樣的氣質高雅,隻是一個王氣四溢,一個崇高高雅。
白袍隨風舞動,好似和月色融在一起。是他,百裡寒。
流霜低垂著頭,本不想看的,但終忍不住心頭的悸動,昂首看了一眼。
百裡寒眼瞅著一麵大帆緩緩升起,麵上固然淡定,心中卻已怒極,更讓貳內心煎熬的是,流霜竟遲遲不露麵。她究竟如何了?段輕痕將她寒毒解了冇有?她小產後身子如何了?這類近在天涯卻不相見的狀況,幾近令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