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含混糊中,一陣磔磔的怪叫聲將流霜驚醒。展開眼睛,灰濛濛的晨光裡,麵前是一片連綴不竭的崇山峻嶺。
流霜死力壓抑著內心的驚駭,纔沒有尖叫出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氣憤猛地從心頭升起,殺人不過甚點地,為何要如許折磨她一個弱女子。
這個女子何止不怕他?她還瞧不起他呢!想到這裡,秋水絕心中湧上一股非常的感受。隻是可惜,她倒是他要殺的人。
流霜“啊”地驚叫出聲,神采頓時慘白如雪。
流霜天然不想被這殺人魔頭看輕了去,固然胸臆間如同刀割,疼痛難忍,那疼痛真不是人受的。但是流霜還是顫巍巍地艱钜地扶著牆站了起來。
秋水絕還是不肯放過她,右手一使力,繩索便開端搖搖擺晃降低。一向高到流霜的視野能和他直視。他才耍動手中的繩索,輕飄飄慢悠悠地說道:“看來,你彷彿不怕死?”
雖是初夏,這山頂卻冇一絲暖意,光禿禿地連一株花木也冇長。隻要這棵歪脖鬆樹,孤零零地歪在崖壁邊。
也不知睡了多久,夢裡隻感覺飄飄忽忽,好似騰雲駕霧。
想到這裡,流霜便坐回到柴草上,方纔的酷刑,早已耗儘了她的體力,極是怠倦地睡著了。
一股涼意從背脊升起,流霜低頭向下一看,不由頭昏目炫幾近昏倒。她的身下,竟是萬丈深淵。雲氣上湧,霧氣滿盈,深不見底,令人看一眼便心神俱碎。
唇角有血蜿蜒流下,滴在白衣上,敏捷暈染成紅色的花,苦楚地綻放。流霜的手,緊緊扣著牆壁,彷彿要將牆壁扣破普通,縱是如此,也冇能減去那一波波噬骨的疼痛。但是,她卻仍然倔強地仰著頭,直視著秋水絕。
流霜驚魂不決,心兀自咚咚跳著。
如許的女子,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震驚。
環顧四周,發明她是被捆住了雙手,綁在一棵長在絕壁邊的歪脖鬆樹上。鬆樹的枝乾不算太粗,負了她的重量,已經被壓得有些彎了。
他俄然手上加力,流霜但感覺一陣劇痛襲來,隻感覺呼吸緊促。覺得他已經掐斷了她的脖子,倒是冇有。脖子雖冇斷,也不曉得他使了甚麼身法,竟是讓她的胸中疼痛有如萬蟻鑽心。
這約莫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不怕死的女子,也是第一個不怕他的女子。
真是好笑,這另有冇有天理,殺手殺人失手受傷被擒,這帳要算在她的頭上嗎?她卻要去恨誰?
秋水絕驚奇地挑眉,鬼麵後的眸光俄然轉冷,隨即深眸中掠過一絲顛簸,是驚奇也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