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此,而何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六合曾不能一瞬;自其穩定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儘也。而又何羨乎?且夫六合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統統,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儘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是歲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將歸於臨皋。二客從予過黃泥之阪。霜露既降,木葉儘脫,人影在地,仰見明月,顧而樂之,行歌相答。已而歎曰:“有客無酒,有酒無肴,月白風清,如此良宵何!”客曰:“今者傍晚,舉網得魚,巨口細鱗,狀如鬆江之鱸。顧安所得酒乎?”歸而謀諸婦。婦曰:“我有鬥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需。”因而攜酒與魚,複遊於赤壁之下。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多少,而江山不成複識矣。予乃攝衣而上,履讒岩,披蒙茸,踞豺狼,登虯龍,攀棲鶻之危巢,俯馮夷之幽宮。蓋二客不能從焉。劃然長嘯,草木震驚,山鳴穀應,風起水湧。予亦悄但是悲,肅但是恐,凜乎其不成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時夜將半,四顧寥寂。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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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於秦,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渭流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儘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自臣到漢中,中間期年耳,然喪趙雲、陽群、馬玉、閻芝、丁立、白壽、劉郃、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以內所糾合四方之精銳,非一州之統統;若複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當何故圖敵?此臣之未解五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貴顯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當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奔走。後值顛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受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愁,恐吩咐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蒲月渡瀘,深切不毛。今南邊已定,甲兵已足,當獎帥全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姦凶,興複漢室,還於舊都:此臣以是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於考慮損益,進儘忠告,則攸之、依、允等之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