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拉了她一把,提示她要慎重。
姚傾欠了流蘇一世的情分,這輩子老是要還的。內心正策畫著,卻見人群裡一個錦衣少年的身影擠了出來,往那算命少年麵前一坐。
流蘇瞪圓了眼睛,嘴巴一癟,委曲至極。
眼看著環境更加混亂,姚傾提起裙襬,緩緩走下石階,走進人群當中。伸手按住要暴跳如雷的錦袍少年,那少年側頭,見到姚傾後刹時瞪大了眼睛。
“蜜斯是明事理的好主子,必然不會拆散你和繁華的。”流螢也在一旁插嘴。
姚傾站在台階上不動,冇有想要下去的意義。而流蘇卻有些按耐不住,鼓動道,“蜜斯,我們也去瞧瞧吧。保不齊很準呢。”
“太太另有三個月才分娩,這未免也太久了些。”流螢撇嘴,神采有些挪揄。“莫不如,就算算我們流蘇甚麼時候能跟三爺院兒裡的繁華兒終立室屬吧。”
“恐怕餘生不得回到這裡了。”算命少年歎了一口氣,輕搖了點頭。“倘若你不想去,倒也有個彆例。”
那錦袍少年俄然爆笑出聲,“公然江湖方士信不得,我堂堂男兒如何嫁人?”說著,雙手抬,將麵前的桌子掀翻開來,筆墨紙硯掉了一地。轉頭對世人道,“此人再我大齊皇家寺院門口擺攤算命,妖言惑眾,顯見的是用心叵測!”
姚傾站在青石台階上,恰好能超出圍觀的世人瞥見他。隻見那少年神采飛揚的說著甚麼,而坐在劈麵的麻衣老嫗則是幾次點頭。周遭人群情紛繁,但卻皆難掩驚奇之色。
錦袍少年手拄著桌子,往前探身,急色問道,“甚麼體例?”
“這大殿內不知多少人來求姻緣的,如何就不能說這些話了?”姚傾抓住流蘇的手。細眉一挑,一臉笑容含混。
愛看熱烈的都城人都將目光聚在錦袍少年身上,三三兩兩擁戴。
驕橫道,“你既有未卜先知的神通。便來給我算一算,我出身那裡,該往哪去?”
流螢抓頭,當真思考半晌後,打了一記響指,“便就問問太太這胎是男是女吧。”
那菩提樹下,支了一方小桌,一青衫少年坐在桌旁,被看熱烈的人圍成一圈,困在內裡。
姚傾細細打量著那少年,穿著打扮到無不當,隻是腳上一雙靴,倒是罕見的厚底。都城地處偏北,但卻並不極寒,便是寒冬臘月裡也冇有人穿如此厚重的棉靴。何況是現下這丹桂飄香的金秋。
光祿寺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斷。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天涯紅霞燦豔,將門口參天菩提籠入紅雲當中,仿若佛光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