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哥哈腰拾起對方遺落的相機蓋，內側燙金字母“W”正沾著半乾枯的硃砂。

他起家時白大褂帶倒紫砂藥碾，滾落的決明子在劉玉蘭繡花布鞋前拚成半個心形。

最後一縷夕照刺破紫蘇穗，在青磚地上投出頎長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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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她用染著草藥汁的圍裙掠過紫檀藥櫃，黃芪的甘香混著發間茉莉油的味道撲進顧長哥懷裡，“省會連鎖藥店簽了五年訂單！”

曬藥場西頭的金銀花架正在抽新藤，劉玉蘭俄然抓住他袖口的聽診器："上回你說當歸要三年景材——"她脖頸出現的紅暈滲入了珍珠項鍊，"我等得了三十年。"

婦女們舉著蠟燭圍過來時，顧長哥正把艾絨塞進除濕器："明天把北坡的腐殖土換成砂壤。"他俄然舉起發黴的菌絲，"看！

王淑芬俄然抓住他手腕，創業園首批產品合格證的紅章在她眼底灼灼發亮：“那年暴雨沖毀晾藥棚，是你用艾草灰給我敷傷口。”她指尖點在顧長哥虎口的繭上，“這道疤，該配甚麼藥？”

暴雨突至的夜晚，顧長哥在晾藥棚頂發明漏水滴。

曬藥場傳來當歸裝車的轟鳴，婦女們的笑聲混著電商直播的背景音樂漫過窗欞。

晨霧漫過曬藥場時，鐵門俄然被踹得震天響。

王淑芬站在電子屏前，投影儀的光束將她發間銀絲染成金線。

二十八個婦女舉著蠟燭湧進晾藥棚，燭光在雨水滲入的《中藥材蒔植標準》上流淌成河。

這銀耳長得比雲朵還白。"

王淑芬衝進診療室時，簷角銅鈴正被山風撞出碎玉般的聲響。

顧長哥回身搗碎新收的益母草，藥碾轉動聲裡俄然飄出句：“當歸素油配蜂蜜，祛疤最靈。”

劉玉蘭指甲掐進培訓手冊，俄然笑出兩汪酒渦："瞧我這記性！"她甩著牡丹頭巾往庫房跑，"新到的切片機還等著調試呢！"

暗紅色門柱後，半張慘白的臉在雨幕中倏然隱冇。

顧長哥的白大褂掃過滿地狼籍，袖中銀針在晨光裡閃成一線："張大哥，艾灸講究火候。"他指尖輕彈，酒瓶俄然在對方鞋尖前炸裂，"過了火——"藥杵咚地砸進青石板縫，"會灼傷任脈。"

“讓我們敬顧大夫！”劉玉蘭的米酒碗撞上藥杵，“冇有他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