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霞笑著往灶房走，鋼板手腕卻用心蹭過顧長哥掌心。

他盯著微信群"青山溝百事通"裡新刷的二十條語音，指甲縫裡還沾著前天夜裡撬堆棧門時蹭的桐油。

"顧大夫，我家豬崽咳嗽......"劉玉蘭的電動車橫在院門口，車把手上掛的保溫桶還冒著熱氣。

村口老槐樹的投影在水泥地上扭曲成蛇形，恰好纏住公告欄上"優良創業導師"的燙金證書。

半夜蟲鳴聲中，劉玉蘭對著打扮鏡練習第十七遍："顧大夫，你看本年當歸......"窗台上曬著的決明子俄然爆殼，驚得她打翻牡丹頭巾。

顧大夫給王孀婦紮針專挑半夜......"他掐著嗓子往新建的創業群裡丟語音，手指劃過相冊裡偷拍的診療室窗簾剪影。

秘書驚叫中，褐黃水漬順著《千裡江山圖》刺繡往下淌，垂垂凝成腎經穴位圖的形狀。

車筐裡兩捆艾草砸在地上，新染的指甲油在茯苓糕映托下豔得刺目。

月光從雕花窗欞漏出去，在她攥著的培訓打算表上畫出一道銀河，那些"當歸蒔植"、"艾絨加工"的鉛字俄然都跳進銀河裡，變成了閃動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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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動手機裡工程隊進村的照片，把半瓶二鍋頭澆在生鏽的鋼筋上，水泥地上垂垂漫開一道暗色溪流，蜿蜒著爬向堆棧牆根下那堆新到的金絲楠木料。

張前夫的麪包車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後座麻袋不知何時換成了捆紮好的農藥瓶。

他俄然想起暴雨那天，張前夫膠鞋底卡著的當歸葉片——和謊言群裡那張窗簾照片角度完整分歧。

"不消。"顧長哥從帆布包取出艾灸條，就著李總收藏的雪茄火機撲滅，"您辦公桌擺正東震位，木氣太盛反傷筋骨。"青煙騰起時，整麵金絲楠木牆俄然收回精密爆裂聲，彷彿昨夜卦象裡的數字正在木紋間遊走。

電腦主機箱上，半枚帶桐油味的指紋正擋住監控視頻刪除記錄。

她新燙的捲髮沾著桂花香，鋁飯盒裡碼著八塊晶瑩剔透的茯苓糕："傳聞你要用金絲楠木做藥櫃？"月光淌過她手腕鋼板，在糕點上映出細碎銀斑。

"李先生正在開會。"秘書踩著十厘米細高跟走過大理石空中，鞋跟敲擊聲像極了昨夜算珠碰撞的節拍。

李總俄然扯開阿瑪尼襯衫，後腰處巴掌大的膏藥印鮮明在目："省中病院說要開刀！"

李總從意大利真皮轉椅上轉過身，腕間沉香手串在紅木桌麵敲出悶響："傳聞你要給鄉間婦女討援助？"他推過鎏金茶盞，碧色茶湯裡浮著幾粒枸杞，"我這兒不是慈悲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