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功指導藥力。"黃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走手太陰肺經,過中府穴,下至尺澤。"
"多、多謝師父。"呂師聖聲音哽咽。
"無妨事。"黃蓉隨便用帕子擦了擦,"方纔在湖底被礁石所傷。倒是你……"她俄然按住呂師聖的脈門,神采微變:"心脈如何如此混亂?"
郭靖收功吐氣,拍拍門徒肩膀:"男兒有淚不輕彈。"轉頭對黃蓉道:"芙兒已安然回到堆棧,隻是……"俄然瞥見老婆手腕傷痕,虎目頓時一凝。
呂師聖望著黃蓉刹時敞亮的眼眸,心中那點莫名的酸澀俄然豁然。他瞥見師孃倉猝清算衣衫時,發間一支玉簪鬆脫,如瀑青絲垂落肩頭。這個在江湖上智計百出的女諸葛,現在竟顯出幾分少女般的雀躍。
暮色漸濃,遠處傳來漁歌陣陣。黃蓉的側臉在落日映照下如同暖玉生輝,鼻尖沁出的精密汗珠折射著金光。呂師聖俄然重視到她眼角不知何時添了幾道細紋——這位名震江湖的女俠,畢竟也抵不過光陰流逝。
"胡來!"黃蓉神采驟變,玉指如電連點他胸前"膻中鵲尾"等七處大穴。她從發間取下一根銀簪,在呂師聖"魚際列缺"二穴各刺一下,烏黑的血珠立即排泄。"你經脈受損豈能強行衝關?"語氣雖峻厲,眼中卻儘是心疼。
"看甚麼?"黃蓉俄然轉頭,眼中帶著促狹。
話音剛落,遠處湖麵俄然炸開一道水柱,但見一個魁偉身影踏浪而來,每一步都在水麵留下尺許深的旋渦,轉刹時已至船前三丈。
呂師聖不敢坦言是方纔近間隔嗅到師孃身上淡淡的幽蘭香而至,隻得支吾道:"許是……湖水太涼……"
"蓉兒!"郭靖聲如洪鐘,騰空一個翻身穩穩落在船頭。劃子竟隻微微閒逛,這份輕功已臻登峰造極之境。他目光掃過愛徒慘白的神采,當即單膝跪地探查脈象:"傷及心脈了?"
"我自有分寸。"黃蓉打斷他的話,從袖中取出三根金針,"你'手少陰心經'有鬱結之象,需當即疏導。"說著,金針已精準刺入他"神門通裡"等穴。針尾微微顫抖,竟是以"彈針法"在疏浚經脈。
黃蓉如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俄然並指如劍,在他"神封穴"悄悄一點。呂師聖頓覺一股清冷之氣直透心扉,躁動的氣血垂垂平複。這時他才發明,黃蓉的內力竟比常日弱了三分,明顯在湖底救他時耗損過火。
話未說完,天涯俄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雕鳴。黃蓉欣喜昂首:"是靖哥哥的雙鵰!"她正要起家,又顧及呂師聖的傷勢,隻得揚手打出一枚金針。針尖繫著的紅綢在風中展開,恰是桃花島特製的聯絡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