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穿透胸膛的頃刻，往生舟燃起青炎。烈焰中，初代聖女的影象如走馬燈閃現：三千年前暴雨夜，她剜出七枚珊瑚珠餵給瀕死的采藥少年。那些珠子在血脈中孕育三百世，終究在此天生績完美容器。而少年臨終前刻在崖壁的血書，現在正在李青視網膜上灼燒：

**"亦是第一世"**

**"飼魂者終成魂飼"**

"喀嚓！"

海風俄然送來初代聖女最後的感喟。李青瞥見本身的影子正在異變——右臂珊瑚紋凝成青銅剪形狀，而左手指尖，鮮明捏著那柄沾滿槐花汁的銀剪。

李青低頭凝睇掌心跳動的珊瑚心。那顆心臟大要浮動的《飼魂經》終章下，另有行未乾的血字：

墜向血陽核心的頃刻，李青右眼俄然湧出靛藍血淚。淚珠在虛空凝成白骨舟，船身爬滿的槐樹根係間，可見藐小的龍胎胚胎正在啃食腐木。桅杆七盞人魚燭忽明忽暗，每簇火苗裡都映著璃的殘魂碎片。

**"方知剜目即剜心"**

青銅棺槨裹著冰棺少女從天而降。棺蓋開啟的刹時，李青瞥見她額間冰裂紋正在滲血，交疊的雙手間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半枚沾血的珊瑚珠。珠內伸直著微縮的歸墟海，浪濤間模糊可見往生舟的殘骸。

"你竟敢用我的魂譜！"初代聖女的聲音裹著星塵襲來。古屍在聲浪中爆裂，三百青銅針如暴雨傾瀉。李青徒手抓住天樞位的銅針，針尖刺入掌心時，他瞥見針身內壁刻著蠅頭小楷——恰是七歲失落那日，本身在藥廬門檻刻下的"青"字！

血陽深處傳來初代聖女的奸笑。鎖鏈俄然調轉方向，將李青的右眼剜出擲向星圖。當眼球嵌入北鬥天樞位時，整片星海轟然翻轉。森白的顱骨天幕閃現真容——十萬龍嗣頭骨拚接的穹頂裂縫中，正排泄虎魄色的燭龍髓！

七歲生辰夜，母親端著藥碗的指尖泛著珊瑚色，混在湯藥裡的珠粉正收回微光；十五歲暴雨夜，敖清殘魂被鐵鉤剜目時，本身伸直在礁洞顫栗，掌心的銀剪沾滿槐花汁；昨夜星海深處，冰棺少女用青銅針挑開他的血管，珊瑚血正灌溉著刃口的噬魂咒...

古屍俄然展開浮泛的眼眶，兩簇靛藍燭火"噗"地燃起。李青的珊瑚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動，他驚覺這具三千年不腐的屍身右臂上，蜿蜒的珊瑚紋竟與本身重生的經絡完美符合！當燭光照亮屍骨胸口時，更駭人的本相閃現——那處殘破的冰裂紋胎記，與女嬰身上的紋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