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感受清楚而光鮮，讓曉冬恍然又震驚。

想起他做為樹靈的過往。

長夜疇昔，頭頂的天幕越來越亮。

“嗯。”

但是不曉得為甚麼，這個原應當陌生的處所，卻讓他有種欣然、心悸的感受。

大抵是一下子想起太多事，不說出來實在堵得慌，曉冬的報告東一段西一段，冇個層次，有歡暢的，有難過的，都攪在一起。

它象一個剛落地的嬰兒，用天真的眼睛去打量這個天下，對統統都感到別緻，葉上的露水，初升的朝陽，藍的天，掠過的雲……

他能夠肯定本身向來冇有來過這個叫鄖洲的處所。疇昔十來年固然居無定所，四周遷徙，但是也隻限於在中原，向來冇來過這麼偏僻的處所。

已經是半夜時分，滿月懸於頭頂天涯，兩側山梁喧鬨寧靜，象是兩道玄色的護籬。月光下山川蒼茫，夜風拂過樹梢，林濤有如波浪聲起伏作響。

這一次日出，同曉冬影象中無數次日出一樣，也不一樣。

大師兄是龍魂附身，而他是樹靈轉世。

就是他曾經無數次在夢中見過的，那一株參天古樹。

“我……”

終究找到一樣本身比大師兄要強的處所，曉冬可高傲啦。

曾經的古樹已經跟著天見城一起灰飛煙滅，但是做為樹靈的他卻重新有了一具人的身材。

曉冬比劃著：“我記得阿誰害我的人長甚麼模樣，個子高高的，頭髮半黑半白……”

有一年，這樹俄然開了靈智。

他抬開端。

想必曉冬本身也冇理清。

影象中……不是如許的。

我是一棵樹，還是一小我？

他記起來了。

莫辰挽著他的手：“跟著它，再往前逛逛。”

做為樹的影象返來了，但他已經不是樹了。曾經那棵樹已經不複存在了，一點渣都冇留下。而大師兄分歧，他還能化龍。

“好。”

（完）

到底甚麼是真，甚麼是假？

誰也說不清楚這樹已經在這裡發展了多少年，日升月落，星鬥變幻。樹葉生了又落，落了又發，經曆過不知多少年風雷雨雪。

接下去的影象更加狼籍和破裂。

他曾經，是一棵樹。

“歇一會兒吧。”

“這裡離天見城有多遠啊？”

是啊，天亮了。

曉冬一頭是汗：“這領導看起來不太靠譜埃”

莫辰輕聲喚他：“曉冬？”

自那以後又過了很多年，樹能夠化形了。

曉冬有點難過，不過也替大師兄欣喜。

來來去去的人都隻是這世上的過客，聚聚散散，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