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倔頭都這麼說了，其彆人就都冇吭聲兒。

春季的東北氣候還是挺涼的，一早一晚時另有嗬氣成霜的結果，天還冇亮，老倔頭就從窩棚裡鑽了出來，對一夜未眠的秦懷恩說，“總如許不可，明兒說甚麼都得我守夜。”鬆江流域很長，為了多賺銀子，大師都風俗把木料運到能去的最遠的處所，以是走一趟排需求近一個月的時候，在這當中，能夠停也能夠不斷，不斷的話，就吃住都在排上。

如許安排實際上是秦懷恩把本身當白叟兒用了，普通來講新人頭一次走排是不能頂一小我用的，比如此次，本來放兩小我的頭排上就是三小我。

用飯時，山竄子問秦懷恩，“秦爺真是好水性，這魚撈得全都是大個的！”所謂靠江吃江，固然在解纜時，木筏的窩棚裡也帶了很多的吃食，但在排上時，他們下飯的菜，還是以江魚為主，特彆是秦懷恩來了以後，都是最好的大魚，就算秦懷恩和山竄子都是好飯量，一頓飯他們有一條魚再加點旁的菜也充足吃了。

秦懷恩曉得，這不是表示老倔頭信賴了，而是因為他們上排已經六天了，現在說甚麼都來不及了。

“行了，”老倔頭放下了飯碗，“都打起精力來，我估摸著頂多再有半個時候就要到‘老抱子’了。”

秦懷恩每次都讓山竄子守下半夜，但重來不去叫山竄子，年青人打盹大，白日裡乾的又都是重體力活兒，成果從上排到現在，實際上全都是秦懷恩守整夜。

“噗――”地一聲，山竄子嘴裡的飯和老倔頭口裡的酒全都噴了出來，真冇傳聞過走排的人另有不會水的。

“嘿嘿……”山竄子不美意義地摸了摸腦袋，“我去做飯去！”他是很懂事兒的孩子，把老倔頭和秦懷恩對他的照保全都記在了內心，然後化成動力，多乾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就像他們現在吃的魚，秦懷恩不過是在排邊上站著，順手摳塊兒樹皮就能把魚打暈了撈上來，下水乾嗎啊？！

山竄子也不笑了，神情嚴厲了起來。

江心島他們過得還是挺順利的，老倔頭大瞪著眼睛目視火線，雙手緊緊地握著棹把兒，遵循這個角度，他們通過老抱子應當是冇題目的。

天剛矇矇亮，祭神就開端了，帶著其彆人各彆的目光，李老邁的排夥子下水了，此時的世人誰都冇認識到，這一年的頭茬排必定是一場成績秦懷恩的傳奇。

“哈哈哈……”山竄子笑了起來，他底子就不信。

可就在這時，老倔頭的身材猛地往左邊一歪，棹把幾近脫手而出，固然他很快便站穩了，但神采已變得非常丟臉起來，另有點點滴滴的血跡，順著仍然冇被他鬆開的棹把流了下來，可見方纔那一下子的力道有多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