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狗子的家,就在船埠,因為他就是在船埠做事的嘛,很少有人像秦懷恩如許,隻顧著賞識奇景,絕大多數人站在這裡不肯分開,都是為了庇護他們的財產和故裡的。
秦懷恩抬手,悄悄一抹,先讓冰塊轉了個方向,如同擦掉一粒不起眼兒的灰塵,再回身轉頭,便看到了兩個熟人――韓狗子和嶽杏兒,正站在遠處瞪大雙眼吃驚地看著他。
而武開江中最可駭的一種,就是現在敲鑼人丁中喊的“倒開江”!
“啊――”
秦懷恩的表情豁然開暢,隻感覺豪氣沖天、神清氣爽,就連那些紛繁揚揚打在他身上的冰碴和水滴,都讓他感到了非常暢快。
武開江和文開江相反,是指在開江的過程中,水流因各種啟事導致了不那麼順暢,比如個彆水段有“連底凍”(從水麵一向到水底都結冰)尚未化開,或者某一段江麵冇化開,漂泊在水麵上的冰塊流不下去,顛末一段時候的堆積後,會產生爆炸樣的結果,非常驚人,也能夠傷人。
“嗬嗬……”秦懷恩忍不住笑了,“有點兒意義。”
明顯,這兩點,秦懷恩現在都具有。
不曉得是第多少次了,冰壩再度倒下,跟著氣溫的降低和江麵化開部分的增加,氣勢已比方纔弱了很多,好巧不巧,一塊兒鍋蓋大的冰塊兒直奔秦懷恩頭頂而來。
倒開江不是風景,而是災,天災!
秦懷恩癡癡地看著,看滾滾的水流,一次次地衝撞,將冬的殘存寸寸突破,每一次都帶著一往無前的孤勇和視死如歸的決計,每一次都撞得粉身碎骨,卻每一次都立即重新堆積起來,停止下一次的嘗試,永不言敗,毫不放棄!
倒開江,顧名思義,就是下流的水還冇化,上遊化開了,特彆是本府,江水多由高山融雪構成的支流堆積而成,如許的支流落差大,水量豐富,冰雪成分多,奔騰的河水裹挾著龐大的冰塊和大量的冰淩從高處猛衝而下,一起上如同脫韁的巨龍,可開金裂石、毀林推山,到了開闊處一旦受阻,能刹時築起幾丈高的冰壩,接著是轟然傾圮、怒浪滔天……
秦懷恩不想和他們爭搶,走了一段路後便直接躍上了城牆。
開江大抵分為兩種,文開江和武開江。
所謂的文開江就是說下流的水麵先化開了,然後是上遊,跟著氣候一每天轉暖,江水帶著晶瑩剔透的冰淩浮浮沉沉滾滾遠去,江邊尚未溶解的積雪,如水墨線條般勾畫出斷斷續續的天然曲線,讓人體味著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遼遠開闊的意境……如許的風景還是挺都雅的,比如三天前秦懷恩分開山上的那一天,清露看到的氣象,就是文開江,隻不過是山上的小河水流比較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