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覺得他能夠忍下這口氣，比及有了銀子後再給這些人點兒色彩看看，卻不曉得，有些報應是等不到阿誰時候的。

秦大川氣得直顫抖，“菜呢？這飯倒是熱熱啊！”

秦大川如果身子舒坦，那就奇了怪了，自從昨天下午窯姐“服侍”完了他，他就在嶽杏兒給他按摩、喝了一碗熱疙瘩湯後舒暢了那麼一陣子，接下來就是兩次被秦懷仁推倒、受了嶽杏兒和韓狗子給的驚嚇、心疼落空的銀子、在冰冷的炕上整夜未眠，明天上午在冰天雪地中馳驅外加深受打擊，那可真是，連口水都冇喝上。

公然秦大川頓時放下了秦懷仁對他的唾罵，氣若遊絲地說，“去，得去……”

賴婆子翻了個白眼兒，“燒熱水就不要柴了嗎？醃菜就不是銀子買的了嗎？以往家裡的東西老爺交給誰了，自管問誰去要，問我，要不著！”出了裡間後，又叫罵道，“你個老不死的鄙吝鬼，再讓你見六合把著銀子，除了嶽杏兒阿誰傻子，你當誰會樂意服侍你呢？！你就是守著銀子餓死的命！不對，現在連銀子你都守不住了！總拿旁人不當人，就不想想，冇了銀子，你還是小我嗎？誰會把你當人啊！”

秦懷仁又伸手，“那爹把房契給我吧，我一小我去！”

秦大川剛吃了小半碗兒飯，一股銳痛，就從他的心口處湧了上來，“啊——”他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手中的飯碗“啪嚓”一聲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在賴婆子的叫罵聲中，秦大川捧起了飯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冷硬的高粱米飯，幾點渾濁的淚水順著他敗壞的肌膚流了下來，合著飯被他吞了下去，也不曉得是個甚麼滋味兒。

秦大川屢叫不該的老賴，立馬答覆了一聲兒，“是，二少爺。”進得門來，拖著秦大川就走。

方纔在內裡時，他一味地感覺冷，現在進了秦懷仁這麼和緩的屋子，他冇脫大襖也不感覺熱，很明顯是已經建議熱來了。

秦大川到了牙行後，已冇啥力量和掌櫃的講價了，再說，他今兒晌午也跑了不止一個牙行，曉得除了這裡再冇人會買他的宅子了。

隻可惜，賴婆子有兩句話說得很對，一個是冇了銀子後，冇人會把秦大川當人看，一個是像嶽杏兒那樣不圖銀子，一心隻對秦大川好的人，這一世，隻要一個，就如同宿世隻要一個秦懷恩秦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