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遊微微挑眉,像是聽到了甚麼極其風趣的事情。
“我以瘋人塔主之名,赦免亡者怨念。”
“教主大人,你是不是早就曉得是程弼做的。”
一場殛斃就此消弭。
“是啊……他們回不來了。”呂鬆的聲音安靜得可駭,“但起碼,你也該贖罪了。”
瘋人塔外,教主子遊悄悄地站在高塔之下,微微閉目,彷彿在等著這場因果的終究反響。
子遊凝睇著他,麵具下的神采無人可見,唯有那獨一的獨眼透著通俗莫測的神采。
他緩緩後退一步,雙手交疊,緩緩跪地。
“你不該叛變我。”他低聲道,回身走向瘋人塔的門口。
“果然是裝瘋,這一來,你也復甦了很多吧,哪怕我走了,我也能夠把真空教放心的交給你了。四大護法中,我獨一等候的就是你。”
“你真的以為,你能夠走出真空教?”
程弼的雙瞳驀地收縮,暴露一絲驚詫:“你在做甚麼?!”
程弼現在已經認識恍惚,認識在狠惡的痛苦中扭捏。他的目光逐步渙散,唇齒間收回含混的笑聲:“嗬……嗬嗬……呂兄,你贏了。”
“你曾在真空教出冇過,不管如何坦白都無濟於事,哪怕真的找到,呂氏族人會采取你嗎?”子遊的話語猛的化作一把尖刀捅進對方的心臟。
呂鬆站在銅柱前,神采安靜得可駭,彷彿正在完成一場持重的典禮。他緩緩伸脫手,撫過程弼的頭頂,指腹感染上焦黑的血痕,悄悄摩挲著。
“......是。”
“山高路遠,互不瞭解?”他緩緩反覆了一遍,像是在咀嚼這句話的意味,隨後微微眯眼,目光如刀鋒般鋒利,“呂鬆,你當真感覺,我會讓你等閒分開?”
銅柱狠惡震顫,彷彿在迴應他的低語。鮮血順著雕鏤的刀山刑圖蜿蜒而下,在地上會聚成一條頎長的溪流。
沉寂,果斷,毫無擺盪。
“這世上再無瘋人塔,亦無瘋人。”他頓了頓,聲音安穩地開口,“我不想再為任何人效命,也不想再揹負任何人的等候。”
然後,統統歸於沉寂。
子遊聽罷,悄悄地看著呂鬆,半晌後俄然低笑了一聲,眼底掠過一抹通俗的光。
子遊歎了口氣,聲音不緊不慢:“呂鬆,你應當很清楚,真空教從不留叛變者。更何況,你承載著我最後的等候。”他的語氣冷酷,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你若走了,瘋人塔該何去何從?真空教,又該交給誰?”
呂鬆的聲音在空曠的瘋人塔內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