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行動諳練地沏上一壺香茗,為林晨斟滿一杯,這纔在他劈麵坐下,笑盈盈地說道。
林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切磋。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你看,那是糖畫,可甜了!另有阿誰,是泥人張捏的,栩栩如生!”
林晨一眼就認出,這些花燈的材質和工藝,皆不凡品。
“都怪奴家不好,被這燈吸引,一時失神才衝撞了公子……”
彷彿是發覺到了林晨的思疑,白露慘淡一笑。
“哦?那你這技術,是從那裡學來的?”
“奴家祖上,曾是大乾朝赫赫馳名的匠人,特彆善於構造營建之術,曾參與過皇故裡林和宮殿的製作,深受先帝正視。”
少女說著,又要伸手去撿,卻被林晨攔住。
白露一邊說,一邊指著路邊的小攤,鎮靜得像個孩子。
少女見他神采,趕緊說道。
“公子,奴家不是用心的……”
林晨順手拿起一盞繪著百鳥朝鳳圖案的花燈,細細打量著,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白露放下茶杯,悄悄歎了口氣,眉宇間染上一抹淡淡的憂愁。
少女搖點頭,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我見猶憐:“奴家冇事……隻是公子手中的燈……”
“恰是。”
“無妨,不過是盞燈罷了。”
白露將林晨引到院中石桌旁坐下,行動天然流利,涓滴不見侷促。
“公子恕罪,奴家……奴家不是用心的……”
“不瞞公子,奴家並非平凡人家的女兒。”
“這些都是你做的?”
這些花燈形狀各彆,有的是傳統的蓮花、鯉魚外型,有的則是別緻的植物、人物形狀,每一盞都做工邃密,栩栩如生,明顯出自妙手之手。
“白露?倒是個好名字。”
“奴家……奴家叫白露,就住在城西,公子如果不嫌棄,能夠隨奴家歸去取。”
宅院不大,卻也小巧精美,院牆上爬滿了青藤,幾株翠竹在夜風中搖擺,很有幾分高雅。
少女眸子一轉,不假思考地答道。
這倒是出乎他的料想,一個賣花燈的女人,竟有如此顯赫的家世?
“哦?你拿甚麼賠?”
林晨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察看著白露的神情。
林晨端起茶杯,悄悄嗅了嗅,茶香清冽,入口回甘,明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白露將林晨引入房間,回身點亮了屋內的幾盞燈,頓時,本來略顯暗淡的房間變得敞亮起來,也讓林晨得以更細心地察看這個小院的仆人。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露,隻見她身著素衣,卻難掩清麗姿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滑頭的光芒,與方纔那副楚楚不幸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