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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頭髮本來又黑又軟,和他的人一樣靈巧,服帖地趴在頭上,現在卻被他胡亂抓抓,用皮筋紮成小啾。張景暴露光亮的額頭,褪去青澀,彷彿不再是阿誰會撒嬌的十六歲少年。
“先生,你鬍子冇有刮嗎?”簡岷兩天冇有打理,下巴有些許的胡茬。
“先生,來,閉上眼睛。”張景伸手在他麵前遲緩做手勢表示他閉眼。
醒來緩了會心識回籠,簡岷剛籌辦起家,感受腿有些重,一低頭便瞥見張景蜷著身子枕在他腿上甜睡,也冇再動,讓少年歇息。
他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等候著接下來的安眠辦事。
少年不大不小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簡岷的重視力被他的聲音吸引,有種感受在心頭湧動。
入口即化。
張景朝他暴露一個淺笑,如潤物細無聲的春雨般,漸漸沁入心肺,讓人感覺格外熨帖。
他頓了兩秒,腦中寫著大大的“完了”,他慌不擇亂想撐起家子,可睡得身子癱軟,還冇爬起來又摔了歸去,半靠在簡岷懷裡。
他換了套衣物,剪裁得體的白襯衫搭配玄色的長褲,勾畫著他的身形,他把袖子微微捲起,暴露白淨的手臂。
簡岷展開眼睛,喝茶杯已經送到他唇邊,他嚐了口沖淡嘴裡的甜膩。
並且他很困,又困又累,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簡岷冇看他的行動,閉著眼睛聽著那些纖細的響動,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少年溫熱的呼吸拂到臉上,癢癢的,嵌著小唇珠的淡色唇微張,小口小口的吐氣,清楚是在嚴峻,簡岷都能聞聲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快得驚人。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相纏,張景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垂眸看他的下巴,可簡岷的目光太激烈,讓他冇法忽視,氛圍都變得黏稠了,他有些呼吸不過來,睫毛微顫,模樣看起來有點不幸。
“先生,要聽故事嗎?”他抽出一本書,將書墊在腿上,開端翻頁。
等幫他揉完太陽穴,張景又坐了歸去,“事情是不是很辛苦?來點棉花糖如何樣?很軟很甜。”他自顧自地說著話,身子半轉去拿小方桌子上的玻璃瓶。
簡岷不知甚麼時候睡著的,半途轉醒,他半展開眼睛,昏黃中看到少年仍在一頁一頁地讀著書,他又閉上眼睛,沉甜睡去。
他明天冇睡,明天也冇如何睡,一向熬到四點鐘,纔想著悄悄睡會,就是冇想到睡到客人懷裡了。
想用力就用不上,乾脆捂住臉,悶聲說:“先生,彆曲解,我這是端莊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