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的斷頭刀架在脖子上時,少康正在修補九州台的基座。土堆裡埋著太康的鹿頭骨,眼窩浮泛地望著天空。"禹家的子孫,就會修土堆?"寒浞的酒氣熏得他皺眉,刀刃壓進皮膚的刹時,他瞥見母親縫在衣領裡的河道圖——那是用她的血畫的。 "寒浞,你見過大禹的耒耜嗎?"少康俄然開口,"他的耒耜上,有黃河的泥沙、長江的水鏽,另有百姓的血痂。"他轉動脖子,讓刀刃更深地墮入,"你拿玉璜當權杖,可玉璜的刻痕,是大禹治水時的河道。太康不懂,你也不懂——真正的權杖,是讓地盤長出糧食的耒耜。" 寒浞的手俄然顫抖,少康曉得,他觸到了這個暴君的痛點:寒浞能搶走玉璜,卻搶不走地盤的影象。
伯靡彙報糧倉被燒時,少康正在太康的獵宮地窖裡。火把照亮石壁上的獵鹿浮雕,他用耒耜敲了敲空中——空響。"挖開地磚。"他對兵士說,"太康打獵時,總把獵物藏在地窖,說不定..." 石磚下的場景讓統統人屏息:層層疊疊的粟餅,固然發黴,卻儲存完整。伯靡撿起一塊,餅底印著太康的獵鷹紋:"這是...太康元年的存糧..."少康卻笑了:"太康把糧食藏在地窖,寒浞覺得燒了空中就萬事大吉,卻不曉得,真正的糧食,藏在百姓內心。" 他抓起一把發黴的粟餅,分給兵士:"把這些餅泡在洛水裡,能育出抗澇的種子。"回身對伯靡說,"去奉告百姓,太康的獵宮地窖,今後是大眾糧倉,任何人餓了都能來取——但取糧時,得帶把耒耜,幫著修溝渠。"
老匠人遞來修補好的大禹耒耜時,少康正在給孤兒們演示如何用獵網撈河泥。耒耜的木柄纏著布條,那是匠人女兒的嫁衣。"公子,"匠人跪下時,少康瞥見他掌心的老繭比本身還厚,"寒浞說您會把我們的兒子充作獵奴..." 少康扶他起來,把耒耜塞進他手裡:"您看這耒耜,修補的處所用的是太康獵宮的房梁。"他指著正在修建的黌舍(原太康的馴鷹房),"今後您的兒子不消學馴鷹,而是學測水、學種地——就像大禹爺爺教百姓的那樣。" 匠人摸著耒耜上的獵宮木紋,俄然老淚縱橫:"當年我給太康修獵弓,現在給您修耒耜...本來弓和耒耜,都是木頭做的,就看握在誰手裡..."少康拍拍他的肩:"握弓的手會累,握耒耜的手,能讓地盤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