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好遠的一段路，施微跟在身後，望著蕭折靡奧秘莫測的神采有些迷惑，但並冇有開口扣問。

月移日出，晨光熹微。

“那陛下可要謹慎，彆因為一座城池損了壽算。”蕭折靡嘲笑一聲，望了一眼天空的月色，目睹時候不早，也不想多留了。

父皇醒了過來，與齊王爭論了幾句，然後就聞聲一聲悶哼，父皇語氣痛苦且哀思：“皇兄，你殺了朕……又能如何，不日就要被科罪與朕共赴鬼域，江山畢竟不是你的。”

重儀太子歎了一聲，說道：“看來你應當是見過宇文炎了。”

蕭折靡發看著她的模樣，偏頭笑道：“你是不是想問為甚麼？”

“殿下？你如何了？”

宇文炎無所謂地笑了笑，伸出食指擺了擺，答覆道：“依朕看來，你應當多擔憂擔憂你家殿下，他這麼深謀遠慮地斤斤計算纔會折損壽算。你覺得他就肯讓朕占甚麼便宜嗎？城池的確是要給的，不過另有個前提，如果來歲年底他冇有效到朕的越軍，那麼買賣取消，朕不但要把城池還給他，還要吐一大筆珍寶，以及互市互市時關稅讓利。如何算也是朕虧損好嗎？”

他說完又將蕭折靡摟得更緊，彷彿不如許她就會消逝一樣，閉上眼聲音有些痛苦地低低呢喃：“但是我也是真的，真的……愛你的。”

蕭折靡抬頭舒暢地躺在太子殿下的大腿上，眸光凝睇他微尖的下巴，以及他動了一下的喉結。

我想在你麵前，暴露最潔淨的一麵，不肯讓你見到那些暗中肮臟的我。如果讓你曉得，我為了皇位，為了複仇，無所不消其極，連對一小我的豪情都能夠假裝，你必然會感覺我很可駭，會擔憂是不是實在我也在操縱你的愛來達到甚麼目標。究竟上我曾經這麼做過，固然我派人庇護你，時候重視你的動靜，可世事無常，我也不能包管不會呈現不測。

他這麼多年一向不知為何父皇會說這句話，現在想來，怕是齊王撕下了麵具。

說完又久久不說話。

天子姬玄策仍舊悄悄地躺著，多日來並未有任何非常，蕭折靡走到榻邊去，看了一會兒雙目緊閉的他，眸光一閃，俄然坐下去，雙手握住天子的手貼在臉上，並不說話，公然――他猛地展開眼睛，眼底的情感帶著欣喜，而等看清楚是蕭折靡以後，他便又漸漸合上眼。

重儀太子比宮裡的任何人都忙，雪片似的摺子一道道送出去，後日即位，越鄰近越不能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