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環境,我還真有點無所適從。
此次不是挺好,而是好極了。
他倉猝將手上的東西擱下來扶我。極輕柔的行動,緩緩把我上半身扶起,然後在我背後塞了枕頭才又扶我漸漸靠下。
我感覺,二者皆非。那到底是為甚麼?
一個倒在我胳膊中間的腦袋擋住了我的視野。
喜必定是有的,但是如何說……更多的是受寵若驚罷。常日裡雖是吃住都在一起,我也儘量和他靠近,但他見誰麵上都是帶著笑,暖和和和的模樣,對我也無甚不同,我又確切是個冇毅力的性子,我進一步,他不進,便再進一步,他再不進,我便也不進了,反倒一步一步退得更快。
他聽了我的話,方纔不那麼侷促了,隻是臉上的緋色仍未褪下,伸手摸出紙筆,寫道:
一向站在中間的阿糯極天然地伸手拿起了茶杯,送到我唇邊。
“服藥另有些時候”“我去取些粥來”
我抿了抿唇,感受並冇有乾裂開口的痛感,俄然很獵奇,他是如何幫我在嘴唇上塗水保持濕度的,或者說,用甚麼塗的……手指嗎……
我內心刹時不曉得是何種滋味。
愣了一會兒,我才發明,我真的展開了眼睛。
心臟逃離了監禁,每一次騰躍都輕巧得彷彿揣了一朵雲。
或許這裡是夢,或許那邊是夢,又或許,兩處皆非夢境。那又如何?終是完成了我一樁夙願。
“有勞。”我點點頭。
他手中的筆頓了頓,又寫道:“莫再言謝”
“……費事了。”我低聲道,對於本身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的究竟略有些惱意。
因而他出門去,走時細心地關上了門。
唇角微微彎出一個藐小的弧度。
左手暖暖的,彷彿被人握著。我天生體質偏寒,一年四時有三季手都是冰冷的,天然很迷戀這暖。
暖暖的。
“感謝,”我微微垂下視線,緩緩地動了脫手指,“我的手常常便是如此冰冷,感謝你幫我暖,好多了。”
“唔,冇甚麼,隻是些胡思亂想罷了……”我彎著眼睛,用無缺的左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冇想到悄悄一動之下,竟是劇痛,不由白了神采倒抽一口氣。
微微沉首,啜飲杯中水,直喝完半杯,方纔停口。
功德,趁便還減了個肥。
“何故發笑”
他彷彿才重視到本身的手還和我握在一起,倉猝鬆了手,兩頰飛起霞色,慌著去摸袖囊裡擱著的紙筆。
他端著茶杯返來,瞥見我莫名其妙在笑。
我看他歡樂地笑了,不是昔日裡那種暖和和和的笑,是那種真正的歡樂,眼睛裡刺眼到灼目標光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