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涼了,喝在嘴裡有些澀。
我攙著他往院裡走,“那便先洗個澡吧,你身上臟死了。”肥皂、澡巾、衣服和水籌辦完了,我回身去查抄我在院子裡貼的各種符。
“……”
隻能憑氣味辯白,他非妖非魔,是某種東西有了豪情而生出來的“靈”。密宗藏寶閣有把殺人無數的鬼刃,披收回來的靈氣和他很像,隻是冇有他強。
“這位女人,李大夫說你是他從鄉間買來的粗使丫環,叫杏花還是桃花的,你與他同住,他夜裡有冇有出門你必然清楚得很,你要替他洗清委曲啊!”
“然後我就悔怨了。”李殊說,“就在我們結婚的前一夜,她被妖魔殺死了。”
“但是,周叔家的小兒子病得不輕,淺顯的藥已經鎮不住了……”他哀聲道,“我不會走遠的,蔡家村旁有座藥嶺,不過十幾裡路,你也不消跟著我了,我包管,入夜之前必然能返來。”
大朝晨的,李殊背起了他的竹笈,籌算去山裡采藥。
信是我翻看他的醫書時找到的,落款若蘭。紙張泛黃,墨跡已陳,可那一筆端方清秀的字,實在是惹人諦視,如何能怪我偷看。
……
“你抓到邪靈了嗎?”
“然後呢?”固然故事很俗,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問。
但我冇有比及官府傳喚我,李殊僅僅在牢裡呆了一天便被放出來了。
看眼色,公然不是。他說:“我餓了。”把情書收好,鎖在一個小木箱裡,頭也不回地搗鼓飯菜去了。我看了看箱子上那把脆弱得不幸的鎖,冇有說話。
清湯寡水,冇有油花,但賣相不錯,香菇青菜豆腐沫,春意盎然。
“我分開了餬口二十年的處所,四周流落,最厥後了嶽州。我想,春水的死和我脫不了乾係,我不能再若無其事地待下去了。等邪靈的事一了,你就快點走吧,我會清算東西搬去彆的處所。”
李殊泡了壺茶,重新坐到了我劈麵。
這位新來的知府大人很忌諱鬼神之說,嶽州府五年以內的卷宗,舉凡以妖魔惹事為由結案的,都被他拿出來再審了,有的還真的順藤摸瓜查出了些甚麼。冇人敢在他麵前提怪力亂神,即使春水死成了阿誰模樣,罪犯還是要從“人”裡找。
彷彿是發覺到了我的肝火,埋冇在氛圍中的血腥之氣淡去了很多。我在城裡埋下了數百塊感靈木,就等邪靈自投坎阱,但是,自春水出事,宵禁變嚴格,每夜都有捕快來回巡查,統統又規複了安靜調和。我隻好隔三差五地去鄰縣尋覓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