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我站在一扇門前，聽兩個女人的對話。

“你覺得呢？帝尊遲遲不肯回魔界，就是拜她所賜。夜君為了女人出走，魔界已經是混亂不堪，他若也為了女人拋棄我們，我們豈不是要倒大黴？”

“……甚麼？！”

杏色小裙，輕紗髮帶飄上了纖細的腳踝，千雪踏著錦鯉的血婀娜地走來，她眨著大而清澈的眼，聲音如風動銀鈴。

“夜君是帝尊座下職位最高的一名魔君，他們同榻而眠，彷彿雙生。若不是離，夜君也不至於至今流落在外，不肯麵對帝尊。這麼多年疇昔，我覺得帝尊會放心，但冇想到他架起神農鼎，籌算啟用返魂術讓離複活……”

幾個月前，一樣一張床上，蓮燼對我說，他的返魂術需求用到一些特彆的東西，他讓我不要怕，因為就算紀梨不能重生，他也不會傷害我。

我就妒忌了。

比及有了雛形，滄瀾山又迎來了新一季的隆冬。

等不到我的答覆，她丟下一句話，把我留在苦楚的月光裡。

我冇法把仆人和蓮燼聯絡起來，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我曉得，偷聽是不好的，但當第一句話入了我的耳，我就成了釘在地上的木雕泥塑。

我躺在床上，身材空蕩蕩的，隻要酷寒和陰濕，骨髓都在冒著寒氣。

固然這裡冇有活人，但是當著他“舊愛”的麵，我臉薄地扭過甚去。

仆人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地把湯藥餵給我灌下。他的手有些不穩，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看不到任何神采。在可駭的沉默中，我舔了舔嘴唇上沾著的藥汁，很甜，如同刀尖上滴下的蜜。

在落空前就毀了統統，那麼棍騙看不到，叛變看不到，平生冇有遺憾。

“你說的紀梨――應當就是當年的妖女離，她是夜君從滄瀾山帶返來的一株梨花，深得夜君歡心，但不知如何的，夙來清心寡慾的帝尊也看上了離，硬是把離從夜君身邊搶了過來。為了逃出這裡，離和夜君叛變帝尊，投胎去了人間。紀梨和白夜是他們為人時的名字。”

仆人接過冒著熱氣的手巾，想要抹去她軀乾上的血汙，我悄悄咳嗽一下，他僵在半空中，轉而噙著笑意替我擦起了臉。一股暖流從他的指尖傳導到我冰冷的皮膚上，他挑起了我的下巴，擦臉的行動不知如何就變成了一個含混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