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刺客無名（四）[第1頁/共3頁]

以是，每次殺完人他都喝酒，喝醉；嫖女人，嫖最好的女人。

現在吳明想起燊，心中就會升起一股知名之火。他並不仇恨燊，而是仇恨接下來要做的事。

到快意坊許願當然不是免費的，乃至很不便宜。但隻要掏得出錢，就能實現慾望。

十九是走投無路。

現在吳明稱呼他為坊主，其他十一名殺手也稱他為坊主，統統到快意坊來許願的人都稱他為坊主。

正道不會來快意坊，來快意坊的都不是純粹的正道。

坊主道：“冇有。”

天未亮，夢已醒。

吳明天然不會將此話說出口，他一貫能忍，殺手一貫很能忍。

這句話是問禿頂鐵的，但這仍然是一句很多餘的話。

燊留下了活口，影就上去補刀。以是燊自發已在江湖臭名遠揚，洋洋得意。實在不然。

除了吳明和禿頂鐵，其彆人都在關外履行任務。

吳明從不回絕酒，更不回絕好酒。

坊主和禿頂鐵仍然在風中，任由風吹亂他們的髮鬢。

坊主答非所問，但吳明已曉得，他非去不成。如果李明忠府中另有活口，他也必須清理。殺手都是見不得光的，一處見光，到處見光。

坊主很對勁，他喜好彆人記得他說過的話，最好每一句每一字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正因如此，他又很不對勁。

夜風送走了吳明，吹彎了草，仍然未停。

因為他恨這天下統統人，乃至也恨本身，但歸根結底是恨這天下。以是每次殺人，都是連本帶利的。坊首要他殺一人，他偏要殺人百口，卻又還要留一活口，好讓全天下都曉得，人是他殺的。

他從未一次找過三個女人，但昨夜他需求三個女人。隻是酒喝掉一半，俄然他想到這草地看看星空，便拋下女人來了。他現在就要歸去完成還未完成的事。

因為他和吳明一樣，也是正道所不容的魔道。他的不凡與他的代號一樣，和邪火一樣，平空造火。

吳明感覺不然，禿頂鐵一定滿身都硬如鐵，起碼他的左眼不是。他左眼已被劍刺瞎，留下三寸長的疤痕在臉上。

坊主道：“冇有。”

禿頂鐵也並非禿頂，或許曾經是禿頂，但現在他的頭髮比誰都多、都密。鐵是坊主給他的代號。相傳他滿身也如鐵般硬，年青時他找過的女人都愛他。或許女人們現在仍然會愛他，隻是他已很多年未找過女人。

——有人許願要女人，也有人許願殺性命。

禿頂鐵麵無神采，坊主卻不是。

他的屋中已冇有酒，酒已全數在草地上，酒罈已被坊主踩碎。但他屋中另有女人，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