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遞上一支玄鐵箭,他接過搭上彎弓,長臂一抬,幾近不瞄,朝著先前的方向又射出一箭。
無數支箭矢飛梭,像是一場蝗災,不但遮天蔽日,還震耳欲聾。
“操!不是王巍!是個小娘們兒!”
不然他手裡冇了人質,等不到呼都邪論功行賞,就要被劉大能一刀砍死!
裴廷淵一個飛撲,抱著林清梔倒在牆邊,將她壓在身下,遮擋得嚴嚴實實。
“我是問你,你們都好不好?”
裴廷淵沉默好久都冇開口。
呼都邪在帳入耳了部屬來報,對何有為的這一發起表示出稠密的興趣。
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被摁在了城牆邊,上半身探出城牆,睜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匈奴兵士。
又見裴廷淵俄然回身,向著她跑了返來,同時大喊:“統統人趴下!!”
林清梔被他揪得猛今後仰,頭髮跟著一甩,暴露一張白淨鮮豔的臉來。
她轉頭看去,就見身後的何有為張大嘴,一支箭直直插在他口中。
“再拿箭來!”呼都邪伸手。
他又謾罵一句,繼而邪邪笑起來,手又招了招,“箭呢?拿來!”
“你彆亂動。”
“老邁!對峙住!姓何的!你彆亂來,統統好籌議!”
林清梔怕裴廷淵被箭傷到,摟住他的背,緊緊抱住他不讓他起來。又摁著他的後腦,把他的頭壓在她的頸側伏好。
城牆上,何有為怎肯讓林清梔這麼等閒就死了?
那邊劉大能等人兼顧乏術,又不敢輕舉妄動,恐怕何有為他們傷了林清梔,或是直接將她推下城樓。
遠處的劉大能捂著被血整條染紅的手臂,單膝跪地,麵前是舉劍欲揮的匈奴兵。
這一箭中或不中,任呼都邪本人都說不準。
怪不得皮子那麼白。
他已籌辦受死,聽到有人喊“裴將軍”,眼裡滋出淚來。
呼都邪在城下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對上那雙星子般的眼眸,心中震愕。
因那箭是自下而上射來的,故而箭尖從他頭頂穿出。
林清梔感覺噁心,一把推開他尤還搭在她背上的手。
抬頭看到林清梔狼狽的模樣,頓時暢懷大笑,極儘諷刺之能事。
“不好,我很不好。”
“裴將軍!您可來了!”
呼都邪再去看城牆上,那支箭嘯叫著劃出一道銀光,打在王巍的頭盔上,將那頭盔一下掀掉,濃墨般的黑髮如瀑布飄散開來。
“啊!”
“何大人!你躲了這幾日,終究肯露麵了!但你是不是打錯人了?!”
王巍那小子大抵是被嚇掉了魂,掩於黑髮中的一張臉白得短長。
裴廷淵冇聽清,稍抬起一點身材去看她,“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