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女人家,不好好養傷,跑到這兒來賞甚麼風景?”汪直立在沈瓷麵前,俯視著她,俊美的側臉映在影影幢幢的光芒中。
她站起家,車隊冇有停下。但朱見濂坐在馬車中,衝她揮了揮手,指了指火線道:“你去第四輛馬車上,車上另有父王的兩位側室,性子還算溫良敦和,我之前已經同她們提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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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瞟了眼沈瓷,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汪直,一臉“你如何在府裡留了個女人”的嫌棄神采,開口道:“久了不見,你倒是有了好興趣,深夜裡跟小女人交心呢?”
話音未落,人已隨聲而至。但汪直反應更快,抽出腰上的長劍回身橫揮,正與對方的長劍斬在一起。接著便是一番劍影刀光,目炫狼籍。
沈瓷聽到藩王入京,腦筋中不由嗡聲一片,嚴峻看了眼汪直和王越,忍不住問道:“江西饒州的淮王,剋日也會入京嗎?”
衛朝夕的嘴裡咀嚼著,終究把最後一點栗子糕的嚼了潔淨,但味覺還留著迷戀,一時候坐不住了:“兩位姐姐,我……我還是出去問問有冇有多的。”
“這個栗子糕,一會兒還會再上嗎?”衛朝夕垂涎欲滴,眼巴巴地看著彆的兩人。
院中種了幾株朱槿,一樹火紅的花,映著波光清影,分外妖嬈。春露濃厚,染濕了她的裙裾,也不知在原地打轉了多久,她懶懶坐了下來,正盯著頹落的花瓣呆呆入迷,卻瞥見一雙烏皮靴踩在了一瓣伸直的紅色上。
衛朝夕搖點頭,剛要張口,俄然想起楊福的叮嚀,轉而又點了點頭。
“冇問你叫甚麼,問你來做甚麼的?”
都城的寂夜,雲霧繚繚,池中的水波倒映著粼粼的月光,寂清無聲。
王越被他嘲弄了一句,也冇介懷,笑道:“話說返來,你比來應當挺忙的吧?一個個藩王在這幾個月入京述職,西廠免不了需求一番查探。”
沈瓷定在原地,再轉頭去看,便見汪直衝她抬了抬手:“不消焦急,這是兄弟,王越。剛率兵從西北打了敗仗返來,開個打趣罷了。”
“我啊……”衛朝夕指了指本身,看看楊福,又看看食盒中的栗子糕,吞了吞口水,乖乖答覆:“我叫衛朝夕。”
想至此,沈瓷的胸口像堵塞了般難受,一種堵塞的感受,讓她的心一向一嚮往下沉去,也漸漸將渙散的目光收了返來。她抿了抿下唇,吐出一口氣,朝汪直扯出一個笑容,聳聳肩道:“也冇甚麼,隨便問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