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恍然，思考半晌後，本還想問徐尚先生既然曉得，當時為甚麼不替她解釋。但想了想，感覺事情已經疇昔，問出來反倒有些指責的意義。

行至楊福居處，開門的是馬寧安排在這兒的丫環。馬寧看楊福不在她身後，遂問道：“這幾日，楊福可有任何非常行動？”

朱見濂在心底舒出一口氣，又與楊福隨便聊了些東西閒話，待日暮傍晚，才起家辭職。

“這麼快？”朱見濂放下狼毫筆，端方道：“說吧。”

馬寧抱拳道：“是。”

徐尚先生見她俄然換了圓盤，還沾了明黃的色料，問她欲要做何。

想至此，她按捺不住，幾近想要直接在壓手杯上刻下此圖。但這三種色彩是釉上彩，現在還未上釉燒坯，不能直接繪製，隻能臨時先將壓手杯放在一旁，取過一件已經燒好的圓盤，將腦中的畫麵重新排布，想要就此繪下圖案。

她拉好了器型，顛末印坯、利坯、曬坯，正籌辦執筆在上繪製青花。轉過甚，卻見徐尚先生正擺出之前磨好黃、綠、紫、藍四種色料，正對著畫樣策畫著，並在圖紙上標上呼應的筆墨。

“都城？”沈瓷回味著這兩個字，便覺遙不成及普通。她從小長在景德鎮，厥後去了鄱陽，這一返來，還是在景德鎮，壓根就冇出江西的地界。如果能有機遇前去都城，她是真的想去看一看的。

楊福坐了下來，麵色驚奇，冇敢動。

沈瓷點點頭，轉念一想，若不是那人做出此舉，說不定徐尚先生還存眷不到本身，算來，也是因禍得福了。

馬寧道：“楊福自小便是貧困之人，孤兒，四五歲時便在鄱陽郊野混跡，而後數年，都餬口在郊野，有跡可循。直到兩年前，實在窮得不可，住的處所也冇了，想在外找些事兒做，便去了四周彆的城鎮，可一向冇牢固下來，流浪不定。”

她低下頭，再看手中的壓手杯，俄然便不想再繪以青花色采。她盯著這凝重又小巧的器型，腦海中已在瓷上雕刻出一幅畫來――明黃作底，紫龍與綠龍相互戲珠，頭尾相銜。黃、紫、綠，這三種色彩搭配在一起，帶著一類彆樣的貴重感，隻在心底繪出，就已讓沈瓷悄悄稱奇。

沈瓷頭一次聽到宮中軼事，不由獵奇：“另有這回事兒？”

朱見濂打量了他幾眼，臉上浮起笑容，問道：“楊兄弟，在這兒住得如何？”

朱見濂正執筆臨著一幅字帖，見馬寧入室，問道：“查明白了？”

朱見濂就想聽他這句話，不管此人值不值得信賴，都可就此一試。他展頤一笑，又問道：“敢問楊兄弟家住那邊？家中又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