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妃抬起一雙憂切的眸子：“王爺，妾身和子衿傳聞王爺在景德鎮遇刺，寢食難安，估摸著您徹夜能返來，便坐不住了……”

比起沈瓷馬車中的傷感氛圍，淮王車內的溫度則冰到了零點。

她有些幸運，幸虧到達的時候在夜晚，統統的統統隻在半爿月光當中，讓她不至於手足無措。她行走著，腳底是踏實的，身後是空茫的，過往都已幻做一團風煙，隻餘下心中的執念。

那人看看淮王，又看看朱見濂，手指顫抖，膜拜更深，吞吞吐吐道：“侍衛說，刺客長得像是……像是西廠提督汪直。”

沈瓷點點頭，向管家道了聲感謝，本身抱著小箱子便籌辦進屋。走著走著，俄然發明彷彿哪兒不太對勁，轉頭一看，不曉得是從甚麼時候起，一向跟在本身身後的竹青便冇了影。<

杜王妃點點頭，隻看了沈瓷一眼便收回目光，擺佈不過是個低眉紮眼的布衣孤女，不需放在心上。朱子衿倒是盯著沈瓷瞧了又瞧，很有些揣摩的意味。

“追捕途中，那刺客臉上的麵巾曾被一名侍衛挑落，固然僅是短短一瞬，但那侍衛說，他記得刺客那張臉……”

即便已是溶溶夜色，杜王妃還是穿戴得整齊精美，在門口等著王爺，連帶著長女朱子衿，也被母親喚出來候著。

那人一聽，如臨大赦，仰開端來趕緊道：“有的，有的……”

淮王下了馬車，瞧見王妃和長女還掌著燈等本身返來，固然有些訝異，但先前的慍怒亦隨之掃了大半。他迎上去，接過王妃手中的燈盞，輕問道：

“你們這麼大一群人去追那一個刺客，本是十拿九穩的事，竟然能讓人給跑了！”淮王氣極，長袖一拂，便見膜拜之人臉上有汗水津津流下，那人低著頭，卻不敢伸脫手去擦，任憑汗水一顆一顆敲打在木板上。

“畫……畫不下來。”那人又開端顫抖了，顫巍巍道：“不過，剛好這侍衛認得此人的模樣。”頓了頓，又彌補道，“他說，是隨王爺您去都城述職時見過的……”

“這是沈女人，她父親為了救我歸天，今後便留在我們王府了。”

這反應，實在是過於奇特了些。

她話還冇說完，便見朱見濂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言語一滯，目光不自發在他臉上繞了兩圈，這才重新看向淮王，蹙眉道：“王爺可曾受傷？我再喚府中的大夫給您看一看？”

踱著月光，她的麵孔在行走中垂垂清楚，是一張精美娟秀的臉，鼻梁骨微微凸出，有一種倔絕的美。可臉型倒是和順的，小小潤潤的下顎，視線低垂，讓人不曉得她內心到底在想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