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紗聞言一挑秀眉自軟榻上坐起,一足盤起一足支在雪狐毯上,冷聲道:“叫他來見我。”
“隻是不謹慎給捕獸夾夾了一下,不礙事的。”筠兒搖了點頭,內心還惦記取常安,“大少爺呢,如何不見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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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兒腿傷未愈一瘸一拐的來見老太君,隻見老太君看起來彷彿衰老了些,翡翠珠釵已看不到,身上的衣衫也非常儉樸,比起常家昔日昌隆時落魄很多。主仆二人相逢之下自是捧首痛哭,筠兒握著老太君的手跪在榻前泣不成聲:“筠兒一起上好掛記老太君,還好菩薩保佑老太君身子安康。。。都是筠兒不好,筠兒該陪在老太君和少爺身邊纔是,都是筠兒不好。。。”
柏克摩聞言微愣,略作思考後問道:“為何我感覺你變得不一樣了呢?”他歎了一口氣持續道,“之前一提起常家,你的眼神都是亮的,就如盯著獵物的狼,眼神裡有種誌在必得的鋒芒。這類話。。。如果之前的你,絕對不會說出口的。穆紗,你變了。”
筠兒向內望去,看到那老者眼睛就不由潮濕起來,微微哽咽道:“鵬伯,是我,筠兒。”
柏克摩非常安靜的領罰受軍棍去了,穆紗合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陽穴,略顯怠倦道:“本汗累了,你們都散了吧。”
“恩!”筠兒聽罷不由掉下淚來,冇想到本身還累得老太君為本身傷神,直感覺又窩心又自責,剛往門內走了兩步,忽想起陶飛還在門外站著忙停下了腳步,她看了看常鵬語氣略帶不安道:“鵬伯,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能不能讓他在莊上借宿?”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門童挑著燈籠出來藉著燈光高低打量,隻見麵前的女子雖一身粗布衣衫卻難掩過人風韻,端倪倒是甚為眼熟,門童想了想一拍額頭道:“我記得你了,你是大少爺院裡的筠兒是不是?”
如此一問又勾起筠兒的悲傷事,筠兒咬了咬唇,晶瑩的淚珠又雙雙滑了下來。
常安猶自沉迷和順鄉,卻不知此時遠隔百裡以外的巴爾古虎帳氛圍格外凝重。虎帳正中的中軍皇帳燈火通敞亮如白天,幾名身高過丈體壯如熊的突厥武將正圍著沙盤低聲參議著攻伐之略,而主位的金絲軟榻上卻側臥著一個嬌媚少女。這名少女身著金縷衣裙,華貴的裙襬上以金線繡著五匹金狼圖騰,繡工邃密栩栩如生,她的一雙秀足埋冇在綿軟豐富的皋比靴中,略顯慵懶的搭在軟榻邊沿的雪狐皮毯上。她的皮膚光亮細緻如牛奶般光滑,清秀的瓜子臉線條美好柔滑無瑕,瓊鼻秀挺帶著點點孤傲,雙目盈盈仿如垂掛於暗夜的新月,她麵貌本是極美的,隻是現在眉頭微皺,眼中透著較著的不悅,平生多出幾分嚴肅氣味,明顯以腕支首嬌媚慵懶的臥在榻上,卻恰好讓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視。這女子就如春梅綻雪,即清冷徹骨又鮮豔動聽,直叫人想道一聲真乃奇女子,她便是名揚草原一統八部的穆紗可汗。